諜戰表示壓力大

章壹

顧傾城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此時此刻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蓬頭垢麵，衣服淩亂不堪，且身上還飄著不知名的各種味道，眼鏡蒙上一層灰，給人感覺不是餓鬼估計也是餓鬼它親戚。

為了截獲敵方的情報他花了多少天的功夫此時此刻全部跟著他一起掉進了護城河裡，正當他爬起來凍的直哆嗦的時候，站在河邊上居高臨下望著他的一個人，扯開嗓子就來了一句：剛摔下去內一下真他媽帥！

這一句說的顧傾城更加心煩意亂，瞪了上頭那人一眼，拍了拍上衣的灰，心想這一嗓子彆說是剛剛那一夥人，就是大興安嶺的狼估計都能翻山越嶺的給招過來。

所以說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倆大半夜的被人用子彈掃射來掃射去的當活靶子是在乾嘛？

那人是他搭檔，說是搭檔又牽強了，怎麼說好呢，顧傾城特彆不願意回想當年被這野小子給訛上的那一回，要不是看他當初在大街上扮演活僵屍搶一小姑娘的燒餅，自己是怎麼也不可能心下一軟就把他領回家。

站起來看剛才那說風涼話的小鬼，顧傾城低聲說走回家。

到家門口因為太冷了顧傾城掏鑰匙的動作都比平時慢了好幾倍，這不太像他，推了推眼鏡，心裡一遍琢磨著下回怎麼也不能在往城外頭跑了，畢竟大冬天的這水冷的太銷魂。

進屋了那小子貼心的煮了杯熱騰騰的咖啡給顧傾城，顧傾城脫了衣服換睡衣，屋子特彆大，因為顧傾城平時沒事兒的時候總是扮演各種各樣的角色，一開始隻是小打小鬨的幫組織上頭接接人傳傳無關痛癢的小情報，後來人手不夠的時候他這個留了幾年洋，自信在他腦子裡還占了一畝三分地不說，身手也算是個上乘水準的人終於派上了用場。上頭開始讓他扮演的角色雖然少了，但是時間開始變長。

他倒不是很喜歡去追究自己在組織裡被用多少這種事情，幫助國家去做什麼貢獻貌似對他來說又有些過於偉大了，因為有時候夜深人靜了他也忍不住對著自己29年的大好青春哭上一把，全都沒有意義，和自己比起來，那個沒心沒肺的小王八蛋活的不知道有多自在。

“老顧同誌，你說這幫鬼子寫的是什麼啊？”

“拿過來。”顧傾城已經習慣了被這家夥叫老顧，他其實不老，但是被他說在總是板著一張臉，不知道笑。

不知道笑，這個要說明一下，顧傾城乾這行，暫且算一個行業吧，有個把年頭了，怎麼說好呢，就好比是在賭場裡頭賭博，彆說是眉毛，就是眼睫毛動一下都會被人察覺出來細微的心理動態，大多數人在裡麵會帶上墨鏡來掩飾，大概原理差不多，你若是沒有表情彆人會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這一點這小混蛋也說過，總是搞不清楚他想什麼，所以久而久之的，他話越來越少，表情也越來越少。

難道我真的老了麼這種想法雖然時不時的還是會讓他糾結上一把。

小混蛋話多，他就更沉默了。

拿過來被他截獲的那小半截報紙，被水泡了一遍之後好像是被蹂躪過的樹葉一樣出現了很多折痕，皺皺巴巴的縮成一團，借著燈光，顧傾城看見上麵的幾個小字，是日文，顯影墨水這種低級趣味小日本其實並不太喜歡，他們更喜歡用不同的方式去傳遞信息，比如一次普通的廣播，一把梳子，一枚袖扣，一個看似懷孕的女人，賣報紙的孤兒或者是——

死人。

很明顯他撲了個空。

事情絕非這麼簡單，他對於一次兩次的失敗倒是無所謂，他隻是害怕之後的暴露。

那不意味著死亡，因為死是個過程。

他掐了掐太陽穴，跳著疼，估計是天氣太冷了不說他又掉進了冰冷的河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