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森子回家換好衣服鎖了門,又在附近的店裡隨便打包了點食物回了醫院。提著大包小包進門的時候她看見影山飛雄規規矩矩地坐在病床前,手上什麼都沒拿,看起來像是在發呆。
“還沒醒嗎?”少女將大號的飯盒塞進學弟手裡。
影山飛雄搖了搖頭。
源森子聳肩。看樣子今天得睡在這裡了。
本以為能夠在淩晨之前就回家,不過都這個點了,大半夜的也沒有車,就算現在給老人的兒子兒媳打電話,等他們過來也差不多快天亮了。
源森子不知道老人在宮城縣有沒有親屬,不過她覺得應該是沒有,畢竟平時都沒有見過對方家裡有什麼人拜訪。
她趁著扔垃圾的空找護士要了張陪護床——本來是想要兩張的,但這層樓隻剩一張了。醫院準備的陪護床本來就不多,大多數住院陪護的家屬都是自帶設備的,源家沒有這種東西,影山飛雄大概也不會知道,能夠借到一張就已經很謝天謝地了。
現在的問題就是要怎麼分配這張床。
二人迅速收拾完畢後,源森子對著僅有的一張陪護床開始發愁。倘若跟著她留在醫院的是前桌的女生倒也還好,可影山飛雄一米八的大個子,光是他一個人就能把本來就很窄的床占了大半,源森子要睡也沒有地方睡。
她不睡不是什麼大問題,可影山飛雄總是得睡的,明天排球部還有訓練。
“你睡吧,”源森子思考了幾秒鐘,果斷做出決定,“我守夜。”老人醒了之後她還得給她家裡人打電話。
“學姐不睡嗎?”影山飛雄問。
“睡哪?”源森子指了指完全是簡陋單人床構造的陪護床,又指了指病房裡的其他床位,“這床就這麼大,隻能躺一個人。”
學弟沉默了幾秒鐘:“......那學姐睡吧,我守夜。”
“彆開玩笑了,你明天還要打球,我又沒有社團活動,大不了早點回家睡覺。”源森子見狀推著對方的後背將他引到床邊,“還是說你打算違抗學姐的命令?”
這一頂帽子扣下來,影山飛雄徹底收聲。
少年乖乖爬到陪護床上,閉眼前還不放心地對源森子說有事隨時叫醒他。
這大晚上的能有什麼需要叫醒他的事。源森子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她覺得自己一個人留在醫院等老人家屬過來就完全ok,可影山飛雄非要跟著一起在醫院過夜,反而顯得這床的勞動力有些過剩了。
少女百無聊賴地坐在影山飛雄挪出來的床邊玩手機。夜裡的醫院有些冷,源森子搓了搓胳膊回頭看了眼學弟,隻能說他不愧是單細胞生物,哪怕是這種環境也能迅速入睡。
快到後半夜的時候老人終於醒了,源森子輕手輕腳地向她問到了兒子的電話號碼,走出病房給家屬打電話,又把放在保溫桶裡的粥拿出來給老人喝了一點,守著對方睡下才又走回陪護床。
影山飛雄翻了個身,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占滿了整個空間。
源森子:“......”
其實很想把他叫醒讓他給自己讓位子,但這個點還是算了。
源森子忍氣吞聲,她捏著鼻子提起影山飛雄的胳膊挪到一邊。可能是因為經常鍛煉,小學弟看起來還算精瘦,體重倒是一點沒少,光是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移開一條胳膊都讓源森子累得夠嗆。
少女不由得想起兒時試圖將耍賴的及川徹從地板上拖起來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