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有哪裡沒有做好,不告訴我的話我是不會知道的啊!”
她終於忍無可忍地轉過頭問岩泉一:“他不會就這樣吵了一晚上吧?”
“不止,”岩泉一回答道,“訓練結束後就一直在吵了。”
源森子深吸一口氣,順手抓起茶幾旁邊的書簍裡的運動雜誌,“啪”一聲打在及川徹頭上,“好了,”她說,“現在我知道你被甩還沒有被告知原因了,閉嘴!”
及川徹委屈巴巴地抬眼看著她。
“聽好了,笨蛋及川,”少女眯著眼睛,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注視著青梅竹馬一號,語氣平靜,“就算你覺得自己付出了很多,如果對方沒有感覺到或者壓根就不需要的話......那本質上不是‘喜歡’,而是自我感動哦。”
其實這個道理她也是不久之前才明白的,但不妨礙她現在來當及川徹的人生導師。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或許你確實在付出,但是那不是她想要的。”源森子說,“再說明白點,就是你們倆不合適。”
不被察覺和不被需要的付出是沒有意義的,倘若是真心實意喜歡著對方,總能夠感覺到些許異常。將自己困在“付出卻得不到回報”的幻想之中,說到底隻是一種自私罷了。
及川徹是挺自我的類型,他會變成這樣倒也不是很奇怪。
但是馬上就要滿十八歲了,偶爾還是稍微成長一些會比較好吧。
“那小森子呢?”及川徹問,“小森子也是這樣的嗎?”
源森子一愣。
她並不是完全聽不出對方話裡的意思,及川徹問的也不單純是已經變成前女友的那個女生的事情。在及川徹問出口之前,她以為自己會想辦法回避掉這些,可實際上,她隻是異常冷靜地點了點頭。
“是啊,我也一樣。”
她已經不稀罕及川徹的付出了。
有些事情錯過就是錯過了,就算抱著逝去的回憶不斷哀悼也不會讓它們像以前一樣拚合起來,比起一直停留在原地,人還是要往前走的。
哪怕行李裡裝著的全都是遺憾。
源森子向來不是個悲春傷秋的人,然而真的說出口後還是難免有些鬱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鬱悶什麼。或許她的心裡還存留著一絲絲的念想,可那念想太少了,少到她連確認都懶得去確認。
及川徹的移開視線,青城排球隊長又開始趴在茶幾上裝死了。
啊,這家夥果然還是很煩。源森子想。
“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岩泉一強忍著用啤酒罐砸及川徹後腦勺的衝動,轉過頭對源森子道,“及川今天晚上就住我家了。”家長不在,兩個大男生邀請女生留宿怎麼都不太合適。
“沒事,我自己回去就行,反正又不遠。”源森子擺了擺手。
“真少見啊,”岩泉一突然笑了起來,“你以前可是從來不會拒絕這種事的。”
“是嗎?”源森子想了想,未果,於是隻能跟著他一起笑,“是吧,我不記得了。”
她獨自一人換好鞋出了岩泉家大門,走上街頭的瞬間還是沒有忍住撥通了頂置在通訊錄的號碼。電話接通得很快,黑尾鐵朗似乎是有什麼事情剛好在用手機。
“喂?你到家了嗎?”少年的聲音從聽筒裡傳過來,模模糊糊的,有些不太真實。
源森子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語氣輕快地小聲說著沒頭沒尾的話語。
“小黑,”她說,“我真的好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