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飛雄 ......想哭的話就哭吧……(2 / 2)

“什麼叫不能預料到啊......明明就是我太大意了,這麼愚蠢的錯誤都會犯。”

“......”

眼淚砸在製服皮鞋四周,沾了灰塵的地磚上開出小小的、顏色鮮豔的花朵。影山飛雄覺得源森子拽著自己襯衫的手又用力了些,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借著夕陽的輝照,少年看見了少女泛著蒼白色的指關節。

在此之前,影山飛雄一直以為源森子是無堅不摧的。

所有人都覺得她可憐的時候她沒有倒下,所有人都覺得她絕對考不上青葉城西的時候她沒有放棄,所有人都覺得“這種時候即使是那個源也不可能笑得出來了吧”的時候,她笑得比任何人都要燦爛。

越是靠近源森子就越能夠明白,在某種意義上,這個人已經脫離了“一般人類”的範疇。或許她會猶豫會迷茫,卻從未打從心底害怕過。

有很長一段時間裡,影山飛雄以為源森子是有著某種疾病,那疾病吞噬了她“害怕”的情緒。

“學姐還記得第三學期的時候的事嗎?”影山飛雄看著少女頭頂的發旋,他的手垂在身體兩側,抬起又放下,最終還是維持著毫無作為的姿態,“那個時候,我真的非常感激學姐。”

那是及川徹停止社團活動後發生的事情。

影山飛雄接替及川徹成為北一的正選二傳手,或許是及川學長的離開讓原本被他光環籠罩著的影山飛雄逐漸出現在同學們的視野中,那年情人節,影山飛雄收到了一份本命巧克力。

他當然知道不能收下,可他找不到送巧克力的女生是誰,於是隻能在午休時間將那巧克力帶出教室,恰巧源森子從三年級的教學樓裡出來找地方偷懶,匆忙間二人撞在一起,那巧克力落在地上,碎裂的點心中露出些許內餡兒。

是頭發。

頭一次遇到這種事的影山飛雄僵住了。

他看著源森子愣了幾秒鐘,然後三年級的學姐在他麵前將那盒巧克力撿了起來。她笑嘻嘻地一個個掰開盒子裡的點心,不出所料,裡麵全都有頭發。

少女依舊笑著,她拋球般將那些巧克力拋進教學樓旁邊的垃圾桶裡,拿著空盒子走到大廳,那裡站著另外一位女生,影山飛雄不認識,隻記得好像是隔壁班的。

是你送的吧。他聽見源森子對那女生說。好意領了,但是影山君不需要,要是再送這種奇怪的東西,影山君就報警了。

女生沒敢看影山飛雄,轉身就跑。

或許當時再冷靜再細心一些,影山飛雄就能夠發現做這些事的時候源森子的手一直都在抖,可他被奇怪的巧克力震懾住了,以至於並沒有察覺到這顯而易見的事實。

“忘記了。”源森子洗了洗鼻子,她似乎想讓自己的氣息平穩一些,“初三的時候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影山君你說的是哪一件啊。”

也對,說不定對源森子來說,那不過是她的生活中發生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即使害怕,也要站出來維護比她更加害怕的學弟,把可靠的背影留給彆人。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影山飛雄終於意識到了,源森子並不是他以為的無堅不摧、不會感到害怕的戰神,她隻是個普通人,會害怕會緊張,會因為想要維持所謂的“學姐的尊嚴”而在他麵前逞強。

不,就算她是戰神也沒關係。

少年終於抬起手,他用右手叩著源森子的後腦勺,讓她的額頭靠在自己身上。

“沒關係,”他說,“有我在這裡,沒有人能夠看見你哭了。”

是戰神的話。

他便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