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郵件轟炸了岩泉一將近兩個小時後,源森子終於得到了一份由青梅竹馬友情提供的“一站式考前押題指南”。
至於話題的最後,岩泉一試探性發來的那句“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及川和好”,則是被源森子選擇性地無視掉了。
和好?和及川徹?下輩子吧!
即使有岩泉一的幫助,押題這種事情對學渣來說也太難了。源森子抓著頭發瞪著高一的課本,她看哪個知識點都像是重點,好不容易折騰出個差不多才發現已經要天亮了。
不知道影山飛雄會不會睡一覺就把今天學進去的東西忘個乾淨,反正她沒睡,她忘不了。
源森子夢遊般撐過了白天的課程,頂著比前一天愈發濃重的熊貓眼抵達彙合地點。期末考試前人人自危,烏野的學渣更是遍布三個年級,因此排球部的自主訓練時長都縮短了。
“大概就是這些吧,”源森子將整理出來的重點拍在課桌上,“我不保證百分百準確。”
每個學校的老師出題偏好都不一樣,看試卷也隻能看出個大概來,按理說上課複習時老師們應該會提點兩句哪塊要考,可影山飛雄和日向翔陽這倆人實在指望不上,源森子能依靠的隊友也隻有不和他們同班的穀地仁花。
“沒關係吧,”穀地仁花憂心忡忡地看著源森子的臉,“森子學姐你臉色好差。”
“放心,暫時還死不了。”源森子擺了擺手。
她一直都有打遊戲進入狀態後就忘記時間的毛病,連續兩三天不睡覺打遊戲也不是沒有過,隻不過熬夜看書還是頭一遭。
影山飛雄沒說話,不知是不是錯覺,學弟做題的速度似乎變快了些。
源森子端了把椅子坐到影山飛雄身邊看他複習。和她預想的一樣,對方的答案就沒有正確過,源森子甚至覺得影山飛雄在草稿紙上畫了半天最後得出錯誤答案的樣子有些搞笑。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並不是做錯題,而是做錯題了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眼皮越來越重。
學弟打在草稿紙上的字符開始模糊成一團,源森子覺得黑色的小花在視野中來回跳動著,他們連成一片,如同被打翻的油漆桶,很快便染黑了全部景色。
影山飛雄剛想抬起頭說自己寫完了就覺得有什麼東西擦著胳膊向自己墜了過來。
由於略顯誇張的身高差,源森子的腦袋壓根就沒有撞上少年的手臂,就這麼向著中間空蕩的部分落去。
困得根本坐不穩的少女毫無知覺地栽倒在少年的大腿上,影山飛雄低頭還能看見栗色卷發中錄出來的一小截白皙的脖頸皮膚。
與平日裡常見的神采飛揚的欠揍模樣不同,睡著的源森子十分安靜。張牙舞爪的流浪貓短暫地收起了利爪,將自己團成一個毛茸茸的小球。
影山飛雄沉默了幾秒鐘。
他小心翼翼地將手上的筆放下,垂著頭看著源森子的耳朵。
明明比他大兩歲。他想。看起來卻還是和小孩子一樣。
坐著栽倒在另一個人腿上的姿勢不太適合睡覺,源森子本能般地動了動,似乎是想給自己找個更舒服的姿勢方便入睡。少女的額頭即將撞上課桌的鐵皮時,影山飛雄突然伸出右手墊在了學姐的腦袋和課桌之間。
毫無知覺的某人甚至因為覺得學弟的手比校服褲子的布料暖和,無意識地蹭了蹭影山飛雄的手心。少女劉海細軟的發絲蹭在影山飛雄的手心裡,像是精心製作的小刷子,撓得少年發癢。
有一瞬間,影山飛雄差點就將手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