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姐跌倒之前,影山飛雄伸出手將人攬在懷裡。
“臭死了。”源森子揪著少年的衣服布料,小聲說道,“你剛剛打球了吧,影山君。”
影山飛雄“嗯”了一聲。
少年身上還帶著運動過後的汗味,即使已經換下了運動服,身上的汗水也不會完全消失。入夏的宮城雖不算熱但也不能被稱之為涼爽,從學校走到這裡的這段路上,影山飛雄又出了些汗。
源森子沒有動。她覺得自己應該從影山飛雄懷裡出來,可少年的右手還貼在她的後背上,帶著惱人燙意的溫度順著布料傳過來,將她的思緒灼得混亂不清。
這好像是影山飛雄頭一次做出如此逾越的舉動。
在以前,學弟總是清晰而明確地在自己和學姐之前劃出一道名為“規矩”的溝壑,無論源森子如何壞心眼地捉弄,影山飛雄都不會踏過溝壑一步。
可這次不一樣,他沒有第一時間放開手,而是任由源森子揪著自己的衣服,甚至將她往自己懷裡攬了攬。
不帶任何攻擊性卻能讓人感受到占有欲的反應。
發繩上的水晶裝飾動了動,再次發出細碎的摩擦聲。
“影山君。”源森子閉著眼睛,她沒有放開影山飛雄,反而將自己甩在對方懷裡,少女的語氣平淡地如同在討論天氣預報,“你在做什麼?”
“學姐才是,這是在做什麼。”
學弟將問題又推了回來。
什麼啊,這不是完全沒有那麼乖巧嘛。源森子想。因為太過熟悉對方大型犬般的討好,她都快忘記了犬類也有尖牙和利爪,在必要時,它們會毫不猶豫地對著人亮出凶猛的一麵。
“你在質問前輩嗎?”少女的聲音染上了些許笑意。
影山飛雄落在源森子肩膀上的手動了動,他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放開,最終卻還是假裝沒有察覺般維持了原樣,“對不起。”
也不知道到底在道什麼歉,是因為對前輩做了很過分的事嗎?
源森子抬起頭,少年灰藍色的眼眸在路燈的光照下顯得愈發暗沉,她看著影山飛雄線條優美的五官,悲哀地發現身高差並不允許自己有下一步的動作。
長這麼高,是吃了什麼啊。
源森子一邊憤憤地想著一邊報複式地放開少年的衣服,白色襯衫被她抓得皺巴巴的,看起來格外可憐而無害。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影山飛雄沉默著低下頭,少年的目光平靜而坦誠,他大約是覺得源森子還會像以前一樣彈他的額頭或者在他頭頂上摸一摸。學姐很喜歡這樣的舉動,畢竟這是為數不多的能讓她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前輩而非小孩子的事情。
隻是這次不太一樣。不,應該說是完全不一樣。
源森子伸出雙手勾住少年的後頸,她的呼吸撲在影山飛雄的臉上。
嘴唇傳來陌生而溫熱的觸感的一瞬間,少年睜大了眼睛。他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般模樣,甚至連害羞都忘記了。
“都說了不要在我麵前裝乖,”學姐的聲音帶著惡作劇得逞的愉快,“會被占便宜的,就像現在這樣——”
她逞威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在少女驚愕的目光中,少年再次低下頭,吻住了對方。
去他媽的不是時候。
本來就沒什麼不是時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