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渡 又不是誰都和影山飛雄一樣傻,大……(1 / 2)

少女撐著頭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依舊維持著記憶中那般美麗的模樣,那也是理所當然的,源母已經到了中年,可千葉老師沒有,她比源森子的親生父母小了五六歲。

父親應當是對她極好的,女人的手上戴著戒指,源森子一眼就能看出是某個大眾珠寶品牌前幾年的流行款式,因為價格合適而一度被工薪階層譽為“求婚聖品”。

是源家母女絕對不會看得上的品牌。

無形的屏障將她和千葉葵分割到了兩個世界,這頭是源家紙醉金迷卻無比空虛的商業帝國,千葉葵所在的世界則是日常而平淡的普通家庭生活。

源森子無意評價兩個世界的好壞,她沒體會過真正的“普通家庭”,隨便肯定或者否定他人的生活方式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

空氣中的水汽凝結成實體掛在飲料杯壁上,又狠狠地墜向杯墊,留下一道清晰的水跡。

“我被學弟告白了。”

源森子將視線從女人臉上移開,像是和長輩閒聊般找了個奇怪的話題。

“學弟?”千葉葵問。

“是啊,學弟,北川第一的,現在在烏野讀書。”少女笑了笑,“是個笨蛋,其實他根本不理解我到底在說什麼,可是又不願意放棄,於是就一直搖著尾巴跟在我身後......跟了三年。”

影山飛雄那種人真的是很莫名其妙。

他不會思考複雜的問題,莽撞而大膽地衝進她的世界,卻又在她麵前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利爪,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的、沒有任何壞心思的後輩。

因為不擅長在排球之外的事情上動腦筋,影山飛雄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發現其實學姐從一開始就看破了他的偽裝。

最開始是不在意,因為覺得說破很麻煩所以隨便他怎麼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橫衝直撞的家夥已經用蠻力撞開了她給自己設下的界限,就這麼帶著陽光照亮了某處黑漆漆的地方。

“那他很喜歡你吧。”千葉葵小聲說。

“是吧,我也不知道,”源森子用右手的食指敲了敲飲料杯壁,“直接去問‘你到底有多喜歡我’好像......有點傻?”

“偶爾也是要直接問出來的哦,”老師看著少女塗了花裡胡哨的護甲油的手指,小聲說,“語言的力量,可比你想象中的大多了。”

是這樣的。

倘若能夠坦誠地說出自己的心意,說不定她的親生父母不會走到如今這步田地;倘若能夠坦誠地說出自己的心意,說不定她和及川徹的關係不會變成朋友都沒得做的地步;倘若能夠坦誠地說出自己的心意......說不定她就能早點發現錯誤的不是母親而是她自己了。

可是世界上又哪來那麼多“倘若”呢?

人生也不過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敗和一次又一次地彌補失敗帶來的遺憾。

我們的行囊裡永遠裝著過去的沮喪與不甘,它們沉甸甸地壓在肩頭,最終又化作所謂的“經驗”與“教訓”。隻要還沒有倒下,我們就必須背負著它們不斷前行。

因為行囊裡裝載的全都是苦澀,所以人生路上每一段小小的甜蜜都有它們的意義。

“說的也是,”源森子眯著眼睛看著老師,少女赭色的眼眸在陽光下閃著光,千葉葵覺得她似乎在哭,又似乎在笑,“我會好好考慮的。”

老師張了張嘴,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一個沒什麼意義的單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