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跑來及川家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現在及川徹說話都帶著刺兒。在隊友麵前,及川徹還端著學長和隊長的雙重包袱不敢表現出什麼,可現在房間裡隻有他們倆,及川徹的糟糕心情幾乎要從神色裡溢出來了。
倒也沒有很生氣,她沒什麼立場生氣,及川徹又沒求她來,源森子也不是那種會抱怨“好心當成驢肝肺”的人,她就覺得自己有點小醜。
反正及川徹都不稀罕,她一個在擱這兒擔心個什麼勁兒?
大概是昨天晚上那短暫的小插曲給了她些許不該有的錯覺,及川徹在LINE的群聊裡發自己照片的一瞬間,源森子覺得他似乎是吃醋了。可那終究隻是錯覺,及川徹發照片也就單純是氣惱於班裡女生們覺得影山飛雄比他帥而已。
吃醋?
有什麼好吃醋的,北一的時候她和影山飛雄走那麼近,及川徹不也沒有表示。
長達十幾年的暗戀左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獨角戲,她和這個人已經熟到一個眼神就能意會的程度。倘若及川徹真的對她有那麼一丟丟的好感,他為什麼不明確告訴她“我還挺喜歡你的,我們交往吧”?
及川徹對她表達的好意也不過是他下意識的討好行為,這個人習慣了被女生追捧的感覺,她說自己不想再喜歡他了,他第一反應肯定是不甘心,然後想方設法地挽回這份“喜歡”。
哪怕其實他根本就沒有需要過。
很早以前源森子就知道了,及川徹有很多女生喜歡,他不缺她這一份,哪怕有一天她真的喜歡上了彆人他也能過得很好。
他們從來都沒有對等過。
說不定以後也不會。
源森子在心底歎了口氣,她一邊痛斥著自己的沒骨氣一邊站起身,從口袋裡摸出一板藥片丟在地毯上。
“隨便你吧,”她說,“我走了。”
那是她給自己準備的胃藥,剛好最後一板,給了及川徹,她還要抽空跑一趟藥店再買。
就當積德行善了。
這麼想著,源森子轉過身往臥室外走。
手腕突然被人拉住,栗色長發的少女訝異地睜大眼睛,她下意識地甩了甩叩住自己的那隻手,沒甩脫,緊接著那隻手就被主人施加了拉力,於是她重心不穩,往少年懷裡倒去。
膝蓋磕在地毯上,很痛。
及川徹攥著她的手腕的力氣很大,也很痛。
源森子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麼,她當然知道他不好過,但及川徹不是自己不好過就會讓大家跟他一起不好過的類型,一定要說的話,他比她陽光多了,反倒是看起來性格更開朗些的源森子才是那個想把大家全都拉下水的家夥。
“放開我,”她說,“我要回家了。”
少女雲淡風輕的語氣仿佛觸發了某種開關,及川徹突然低下頭。
臨近夏天,天氣逐漸熱了起來,不上學的時候源森子都是穿著她那些顏色素淡的連身裙到處溜達。及川徹還建議過她嘗試穿一些更加花哨可愛的款式,但源森子覺得麻煩,她的衣服基本都是母親挑選的,她也不太想為了改變形象專程去買衣服。
如今那淺藍色的衣領上的第一顆扣字沒有係上,少女白皙的脖頸就這樣暴露在少年的視野範圍內。
他左手的食指勾在源森子衣領中間的縫隙裡,狠狠將布料向下扯了一小段距離。
然後少年張開嘴,咬住了少女沒有衣物遮擋的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