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這人是跟人打架了。
“就算這段時間沒有比賽,”源森子又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枚創可貼,“啪”一聲拍在及川徹臉上,“你這樣算什麼,打架會被禁賽吧?”
“禁賽就禁賽。”及川徹說,“排球部來了個學弟,讓他頂上就行。”
源森子手上的動作一頓。
及川徹從來沒有主動讓出過二傳的位置,哪怕是初一剛開學時麵對初三的學長也沒有過。可如今這個人說,讓新來的學弟頂上。
是發生了什麼嗎?
“這可不像你會說的話,”她將那創可貼撫平,然後眯著眼睛看著青梅竹馬那張招蜂引蝶的池麵臉,好半天才擠出一句類似詢問的話來,“那學弟怎麼了?”
“沒怎麼了。”及川徹垂著眼睛回答道,“我討厭他。”
在升上初三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有些打排球的天賦在身上的。雖然沒有牛逼到學什麼會什麼,可至少他有著不輸給宮城縣內所有同齡二傳手的自信,可這自信在今年被徹底擊碎。
目睹了影山飛雄打球的那一瞬間,及川徹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不過就是個凡人罷了,凡人想和天才平起平坐,不亞於癡人說夢。
努力就能成功的話都是庸才或者壓根就沒努力過的人才掛在嘴上的托詞,他們不願意承認現實,於是用毫無意義的心靈雞湯麻痹自己,假裝自己的未來一片坦途。
及川徹不想成為那樣的人,他想比彆人爬得更高走得更遠,可他終究還是意識到了自己和天才的不同。
“是性格很差的學弟嗎?”源森子問。
“不,其實他挺乖的,”及川徹想了想,“見麵的時候也會很規矩地和我們打招呼。”
“那你為什麼要討厭他?”
“因為他是天才。”
不理解。
源森子從坐墊上站了起來。
她也是普世意義的天才,因此她無法理解及川徹努力了十幾年卻發覺身前有著一道永遠都無法逾越的鴻溝時的感受,她隻覺得對方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畢竟那學弟什麼都沒有做錯,就這麼被學長討厭多少會有些可憐。
不過從感情上講,她還是站在及川徹這邊,畢竟她不認識對方口中的那個一年級學弟。
至少在源森子知道的初中二傳手裡,及川徹就是最強的。
“這麼討厭他的話,那就努力擊敗他啊。”她提著醫藥箱,轉過頭看著依舊坐在客廳裡的少年,“你剛才的發言可是跟‘我比他弱所以心甘情願地把正二傳的位置讓給他了’一樣唉。”
“......”
“我是不太懂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啦,畢竟我又不會打排球,但是這樣是不行的吧,及川君。”她往前走了兩步,皮膚接觸木質地板,發出黏黏糊糊的悶響,“就這樣對著今年剛來的學弟認輸......不覺得太遜了嗎?
——“好歹也是三年級的學長,既然是學長的話,至少也要拿出學長的架勢來,彆隨隨便便就對著低年級低頭啊,笨蛋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