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前的最後一天青城排球部難得沒有組織自主訓練,成員們被放了個小假,入畑教練讓他們各自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的集訓。
源森子和及川徹在放學路上掐了一架,因為源森子的冰激淩吃得慢,及川徹吃完了自己的三個球覺得不過癮,還想從她那搶一個過來。
源大小姐當然是一百個不願意,進了自己碗裡的東西哪有再讓給彆人的道理?
於是他倆吵了一路,吵到岩泉一忍無可忍,把自己剩了最後一個球的冰激淩塞到及川徹嘴裡才算消停。他覺得這兩個人交不交往都沒什麼差彆,左右都是他夾在中間受罪。
以岩泉一對及川徹的了解,再過十年他也沒法擺脫自己的兩個青梅竹馬,要是這兩人吵架了,及川徹指定得給他打電話,開口就是“小岩小森子罵我”的那種告狀。
小學雞就是小學雞,七老八十了也隻能是小學雞。
源森子提著鑰匙回了家,源父和千葉葵母子已經到源家了,今天源母跟源森子的班主任約了三方麵談,無論結果如何,作為父親的那位總有權利過問女兒的職業選擇的。
她換了拖鞋從玄關晃進客廳,拖鞋是及川徹選的,源森子很想罵他狗直男給女朋友的室內拖鞋都選粉色,但考慮到鞋麵上的小熊圖案她還挺喜歡的,於是還是忍了下來。
父母難得沒有吵起來,可能是因為源母終於讓了步,她不再反對源森子打職業,所以夫妻二人之間最大的矛盾就消失了。
源森子覺得挺有意思的,這兩個人沒離婚的時候一點小事都能吵起來,離了婚反而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天了,隻能說明有些人真的不適合搭夥過日子。
確定了源森子的職業規劃後便是其他細節。
源父再婚後,身為親生女兒的源森子是有資格在他過世後繼承他的一部分財產的,源家當然看不上他那點錢,可源母覺得不蒸饅頭也得爭口氣,總不能便宜了彆人,源森子覺得她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還挺固執的,又微妙地能理解她的想法。
倘若擺在這個立場上的人是她和及川徹,哪怕及川徹的財產隻有一百日元她都會想辦法撬五十日元過來,不為彆的,就為惡心他一下。
就算我們已經離婚了,就算我們已經和解了,你帶著現任妻子和兒子來我家多少還是有點過分的,畢竟我也沒請他們。
源森子索性不聽這兩個人的針鋒相對。她從冰箱裡摸了盒布丁給千葉葵的兒子,又示意班主任老師跟她去走廊上。
千葉葵的兒子今年也有十二歲了,他小時候源森子還帶他到處玩過,源森子放學回家一進門小男孩那聲“森子姐姐”便喊得清澈又響亮。源森子順手給他開了布丁,又摸了摸他的頭,她覺得大人之間的事牽扯小孩是最愚蠢和沒品的行為,於是乾脆也把小男孩牽到了走廊上。
千葉葵看她坐在兒子旁邊,張了張嘴,又感覺好像說什麼都不對。
最終隻能擠出一句連問候都算不上的招呼來。
“......森子。”
源森子將目光從她兒子臉上移向班主任老師,歲月在這個女人臉上留下了痕跡,源父骨子裡也不是個會照顧人的性格,還在源家的時候是因為源母比他更忙,總不能真沒人帶孩子,如今再婚,千葉葵是個賢惠顧家的女人,想來他也放飛自我了。
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千葉葵看起來比以前蒼老了不少。
“您後悔嫁給他嗎?”源森子歪著頭,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客廳裡的那對散夥夫妻。
千葉葵一愣,旋即下意識地搖頭,“我過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