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幾年前在初中女生之間很流行的牌子,塑料瓶做得很精致,小熊圖案的瓶子上方還頂著做成禮帽形狀的瓶蓋,瓶身上的標簽已經脫了大半,裡麵的內容物也不是滿的,看起來有些寒酸。
“送你。”
及川徹說。
源森子一頭霧水地從他手裡拿過那瓶護甲油。
不光是牌子過時了,連款式也有點過時,裡麵的亮片如今看來有些廉價。初中生和高中生的購買力終究是有差彆的,當年喜歡得不得了的東西如今再看也覺得有點掉檔次。
這個牌子在她高一的時候好像出過事,說什麼非法添加,一夜之間就全都下架了,現在她買的是另外一個牌子的護甲油,價格幾乎是這個牌子的兩倍。
源森子垂著眼看著標簽卷起還泛黃的邊緣,心想這人是把這東西放家裡當傳家寶打算以後嫁女兒了做陪嫁嗎,可就這麼個幾百日元的玩意兒拿來當陪嫁未免多少有點匪夷所思。
於是她順手擰了一下瓶蓋,沒擰開,陳年的護甲油黏在瓶蓋和瓶口之間,水分蒸發之後便成了一層厚厚的硬殼,怎麼都沒法順利打開。
源森子:“......”
怎麼還有人送人送用了一半的東西?
及川徹撓了撓頭,他買了這瓶護甲油之後一直都沒送出去,買回來那天他心情不好,回家之後就把護甲油打開看過,後來隨手蓋上就丟一邊了,這次把它揣在兜裡也純粹是心血來潮,根本沒注意到其實護甲油已經接近報廢了。
“抱歉,”他毫無愧疚心地道了個不情不願的歉,“我本來是買回來送人的,沒送出去,就順手打開看了一下。”
及川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道歉的,他那天心情不好源森子至少要背一半的鍋。
她跟影山飛雄玩那麼好,哪天放學去吃拉麵不行,怎麼偏偏就在那天?
對自己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的遭遇毫無察覺的源森子盯著護甲油的瓶子看了半天,最終還是妥協了。好歹瓶子還挺好看,回頭放桌上當裝飾吧。
再說都開封這麼久了,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用來塗指甲。
不過也不能就這樣開開心心地收下,那也太便宜及川徹了,現在他敢送她拆封過的護甲油,誰知道以後他還敢送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源森子抬起頭,似笑非笑地假意惱他,“這是初中生喜歡的吧,”她說,“我都要去東京了,你就拿這種哄小姑娘的東西敷衍我?”
仿佛初中時特彆喜歡這個牌子的人不是她一樣。
及川徹看著她的眼睛,少年臉上的表情不變,連心虛都看不出來,眼底甚至還帶了點兒笑意。源森子毫不懷疑這人又在裝大尾巴狼。
“是啊,我想哄哄你。”
然後源森子聽見他說。
“我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