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妹妹發燒,那麼緊缺的藥都給開了!你這個怎麼就不行呢?”
妹妹,妹妹,又是妹妹!我今天要是坐車走,還會那樣丟臉嗎!?我僵著臉不說話。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氣氛緊張起來,火星子一點點積攢,“砰”地騰起爆炸:
“不是?你什麼意思哇!我辛辛苦苦走錯那麼多趟路來接你,我上班也很累的!你還給我甩起臉子來了?”
媽媽一把拽住我胳膊,把我往家裡推:“說!你今天必須把衝我發火的緣由講清楚,我生你下來可不是為了無緣無故受氣的。走,你給我進去。”
我像個木偶一樣被她推在椅子上,還是不說話。媽媽把門關上,抱著胳膊抬起下巴:“說吧。”
我不吭聲。眼淚又在打轉,熟門熟路地醞釀一場哭戲。但現在是真的好低落。
媽媽又在聲嘶力竭地吼什麼,罷了,摔門砸地,自己冷靜去了。
椅子坐的真難受,我屈膝蹲下來,抓著頭發,眼淚真真假假大顆大顆地砸在地板上,印出好多光亮亮的圓漬子,好像吾摯的眼仁兒,隻是戴上了琥珀色的美瞳。
拿出手機呆看,通訊錄裡彈出一則好友申請:我是鄭浩聽,想請教文史問題。
按了通過,我慣性點進吾摯和韓兔的聊天框,手指滑動,翻到最開始的時候:
【吾摯通過了您的好友申請,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韓兔:你好【嘿哈】
吾摯:咱倆用這麼客氣嗎【笑哭】
……
我眼睛酸脹脹,看完了一年來所有的對話,有時我們交淺言深,有時我們相互試探,有時互不理解感歎性彆代溝,有時單純閒聊。
退了出去,長按“吾摯”二字,刪除該聊天。
我站了起來,伸伸腰,吸一吸鼻子,想著待會兒主動和媽媽道個歉吧。
一隻手摸上暖氣舒展僵硬的手指,一隻手查看鄭浩聽要問什麼問題。
還挺有難度,好勝心被激發,冥思苦想起來。
鄭浩聽:你也不會?
韓兔:等著!為師在看!
鄭浩聽:好,一會兒我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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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十點,咖啡館即將歇業,客人已經走的七七八八了。一個小侍好奇地看向角落裡那位打扮精致又文藝的女士——她已經寫了一天東西了,又哭又笑的,頗為嚇人。現在的表情倒是淡淡的。
“嘀嗒”歇業時鐘敲響,小侍正要開口提醒這位怪小姐,迎門卻又走進一個男人,同樣的駝色大衣,身形筆直,黑發白膚。
“這位先生……”小侍開口待要說明。
“噓——”先生輕輕把一根手指豎在嘴上,溫聲道:“我是來接人的。”
隻見這位先生敲了敲怪小姐的桌子,她如夢方醒,看見他,露出一個帶虎牙的笑容,隨他收拾本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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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弦》——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