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有雪①{戲中戲} 自那天晚上……(1 / 2)

娛樂圈虛錄 嚎啕大睡 2969 字 10個月前

自那天晚上,吾摯給我發來他和林琅的聊天截圖,在上麵他極懇切的追問林琅的情況,說不舒服了一定要跟他講。

我在屏幕外冷笑,暗想你又不是醫生,有什麼用。又心知自己難免帶著怨氣,遂沒有回複。

那邊也靜下來,於是韓兔和吾摯的聊天框沉默成了百年後的化石,沒有研究價值的化石,傻氣十足的僵在那裡。

北方的秋天向來短暫,凜冬將至。

我和吾摯的聯係徹底斷了,表麵上看是無疾而終,至於真正什麼原因,他大概心知肚明。

公共課後,幾班人員交雜,班內水泄不通,格外喧鬨。

“咚”的一小聲,一顆糖被人擲在我的桌子上。

我執筆茫然張望,心下一緊——隻見吾摯站在我桌子的稍遠處,見我看過了,怔愣幾秒,不太自然的笑著:“柚子味的好吃,你嘗嘗。”

我也揚起笑容,說:“謝謝你。”然後兩人俱是沉默下來,我低下頭照舊寫題,聽著他腳步走遠的聲音。

人們慣會回憶,然後歎一句“物是人非”,而我素來是悲春傷秋的佼佼者。

吾摯剛剛轉來的時候也在這樣的高度,和我這樣的距離,跟朋友吐槽我作為前桌的不負責任。

又想起他很早就在線上和我商量,等境外郵過來的水果糖到了,他就佯裝請全班吃糖,把他最喜歡的味道隻給林琅。我當時笑回:為了擁抱她你要抱遍所有人,小夥子浪漫呐!

“……”我扯開唇角頗為痛快的笑起來,眼前霧茫茫的看遍四周,很快看見了嘴裡含糖的他的好兄弟們。他們還在囫圇地喊:“校花啊!再給你爹我一個!沒吃夠~”

最終心下一片寂靜,重新埋頭於書海。

太陽毫不留戀的南下,北半球的人們苦苦挽留不得,隻得把頭深深埋進羊絨圍巾,以凡人的小身板承受乾冷寒風的上下其手,鼻子和耳朵還為秋天的月亮守著貞操,遂常常羞得通紅。

高二上學期在跌宕起伏間接近尾聲,我卻不幸扭傷了腿。家裡的車需要接妹妹下學,隻得麻煩媽媽下班後騎小電驢來載我。

一蹦一跳的出了校門,大口呼吸自由空氣,我在一個路標下站定,安心等候著。

天光一點點暗下來,遲遲不見媽媽。我的手機並不隨身帶著,聯係不上,乾著急。想不會忘了來接我這回事吧?還是公司加班?總之我數紅燈亮15次,再不來,我就生氣了!

等候是最磨人的,尤其是冬天室外的等候。膝蓋隱隱作痛,就換單腳站著,金雞獨立;無聊了,就寫作業,但沒個倚靠字變得坑坑窪窪不堪入目,索性放空,胡思亂想……最要命的是,真冷啊!要凍成狗了!我隻能哈一口氣,再揮揮手,看著它轉圈彌散,想象自己此刻坐在暖氣十足的小轎車裡,車窗上因為溫差而染霧,我就會忍不住用指尖在上麵寫字、畫眼睛……再透過眼睛們的瞳孔看人行道上被我疾馳而過的匆匆行人。

正出神呢,當真不覺得冷了。腳下的小路卻隱隱傳來地震的觸感。心中立刻警鈴大作,抬眼看去,不詳預感應驗——學校裡玩的很好的一大幫男生浩浩湯湯朝這邊走來,說說笑笑,好不熱鬨,在最前麵最中間的,當然的吾摯。

這人依舊神采飛揚,大步流星地走來,眼睛盈著亮光,在黑沉的背景下格外惹眼。

我自動為他們讓路,幾近退居進灌木叢裡。眾人笑鬨地經過我,攜來騰騰熱氣,走過去,熱氣很快消散。

又是那樣——我心有所感不受控製地扭頭——天徹底黑了,我花了一會兒功夫辯識清楚——我模糊的看到吾摯不知不覺流到了好兄弟們的隊尾,身體超前,微微側頭,眼睛還是亮晶晶的,熟稔而猶豫地瞧著我。

我冷冷回視——雖然很快就後悔但吾摯在對上我的眼神後就快步走遠了。

“……”

“韓兔。”路邊遲遲駛來一個小電驢,媽媽抱怨道:“你們學校附近什麼破路!害我開錯了!”

“媽媽。”我叫了一聲,坐上後座。

本想摟著她的腰,想了想,作罷,我把腳加緊一點吧。

“冤家路窄”這話一定蘊含了某種宇宙規律。媽媽默默騎了一段,我絕望的看的沿途的小賣鋪門口立了一種黑漆漆的影子。很快從中摘出吾摯來,我們的小電驢從他眼前矮矮地駛過,驚慌而明目張膽,而微不足道。可我知道吾摯眼睜睜看見了——他那麼大的眼睛,那麼活躍的精神,自然不甘於專心地吃他的關東煮,必然要捕捉萬物的。

我第一次因為物質條件而感受到一種俗氣的難堪。金尊玉貴的少爺。

“欸我剛剛去給你買藥,什麼藥店啊跌打損傷都沒有!”媽媽怒氣衝衝的把小電驢衝上電,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