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是一個非常令人遺憾的時間差。 ……(1 / 2)

圈套 HARU様 3733 字 10個月前

那是一個非常令人遺憾的時間差。

關於越前龍馬受傷事件,大部分媒體都歸結為純粹的意外事故,也有評論認為切原對於越前的怨恨由來已久,甚至暗示他對於越前懷有異常的感情,而非多數人認定的嫉妒。不過,兩個當事人失蹤後,輿論的興趣也就慢地淡了下去,而崛尾的心情,也隨著漸漸地輕鬆起來。原本的罪惡感蛻變成變成一種釋然,崛尾覺得按照報紙上的說法,切原和越前遲早會有遭遇,如果那次他們沒有打起來,以後也不見得就能幸免。那麼,他崛尾,隻不過在整個事件中參與了一個極其偶然的微小環節,微小到時可以忽略不計的。

這種想法讓崛尾非常痛快,不僅是擺脫了負罪的那種痛快——當他意識到一個光輝四射的明星也會被人同情甚至徹徹底底忘懷的時候,他忽然覺得很平衡,仿佛上帝在此之前的一切不公正都得到了良好的修正。很快的,他甚至能以局外人的心情去讀關於越前傷勢的舊報道,還能和其他人擁有同情人和悠閒的人們一起感歎天妒良材,沒有一絲一毫不安。

很長一段時間內,崛尾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見到越前龍馬;然而當他已經淡忘這個男孩不二時,他們兩個卻若無其事地出現在櫻乃的彆墅,一邊享受著海岸的陽光一邊等待著他的到來。

老實說,崛尾根本不相信憑一個龍岐櫻乃能請來那兩個隱居狀態的人,他們才不會對一個白癡小女人的婚禮產生一點兒興趣。所以,非常有可能的是,他們和櫻乃一開始就是合謀;不,不僅僅是那三個,說不定這裡所有人都是為了報複他而出現的。紮壞那個輪胎以及因巧合兒帶來嚴重後果的事情,一定早就在越前擁護者的圈子裡傳開了;而邀請他來彆墅的人、裝作和他一起來彆墅的人,還有位於事件中心的那兩個人,他們隨時有可能微笑著把平白無奇的筷子捅進他喉嚨。

說穿了,婚禮就是一個圈套,一個精心準備的、危機重重的圈套……一個要將他葬送的圈套。

櫻乃體貼地遞過紅茶,心事重重的崛尾觸電般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女主人驚訝地發現陰沉沉的客人滿頭都是汗水,好像此刻正在油鍋裡接受煎熬,渾身上下散發著瀕死的味道。於是她關切地問他是不是不舒服。崛尾趕緊賠笑說沒事,然後有意無意地把話題轉移到越前的來意上。提到這個名字,櫻乃忍不住臉一紅,優雅地垂下了頭,露出了少女時代特有的羞澀:“我是偶然遇見他的……勝郎帶我到毛伊島上玩,正好他和不二前輩在那裡尋找傳說中的植物‘銀劍’,聽前輩說那隻在高山上才有,而且峰頂可以看到宛如月球般的奇異光景呢……”

崛尾根本不想聽這些,他有點粗暴地打斷了女主人的回想:“我想知道的是,越前失蹤的這三年都在做什麼?”

櫻乃露出了相當驚訝的表情:“越前他一直跟不二前輩在一起啊,難道崛尾還不知道嗎?越前最近似乎對物種考察產生了興趣,據說他的碩士論文就是關於這個的……你知道我對這些不太熟悉,他為了尋找一種什麼蝴蝶才來夏威夷的,不二前輩是順著他……我感覺很幸運呢,能在這裡遇到他……”說著說著女人的臉已經紅得像蘋果。崛尾不禁為她的丈夫感到悲哀,已經要出嫁的人,還會為了彆的男人臉紅啊。

但崛尾也不想知道這些……他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但是……

難道可以問:越前和不二來這裡是為了殺掉我嗎?

這想法一冒出來崛尾就感覺頭皮發麻。他曾聽人開玩笑地說切原一定被不二丟進了東京灣。那不見得是真的,但總感覺不二至少不會讓那小子毫發無傷地離開。說什麼失蹤……日本每年失蹤的人太多了,又有幾個是真正的“自願逃亡”?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化作腐朽的白骨了。崛尾打了寒顫,不自覺地用手去摸自己的喉嚨,好像已經有一個無形的繩索懸在那裡,趁他一不注意就要收緊力量將他置於死地。

也不會那麼簡單的。崛尾定了定神,冷冷地瞟了一眼房間裡所有的人:女人們窩在沙發上說私房話,男人們無聊地玩著橋牌,一切都是那麼正常,可怕的殺意被完美地隱藏在這種安寧的氣氛下。

他們還不是我的對手,畢竟殺人也需要手段和勇氣;隻要有心防範,他們就不會有機可乘。

我不必要為一根鐵釘贖罪,崛尾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那隻是一場事故,純粹的事故;如果有什麼人因此而遭遇不幸,那也是上天的安排。更何況,那兩個人現在不是活得很滋潤嗎?為什麼讓我為他們生活的微小改變負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