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一) 乾花木扇(2 / 2)

【謝書秋】:下次爭取來。

晁弈終於稍稍放下心,要是謝書秋突然出現在這裡,晁弈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接待他。

他還在這胡思亂想,手機上又緊接著收到了條消息。

【謝書秋】:這次就先湊合下。

湊合?

湊合什麼?

晁弈眨了眨眼,又抬頭看向文姐:“謝書秋要乾什麼?”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說扣工資。”

“......”文姐瞪大了眼睛。

惡毒!殘忍!非人哉!

“晁哥,有點浪漫細胞行嗎?沒談過戀愛也該見過豬跑啊,提前說穿算怎麼回事。”

“......”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晁弈放棄套話,夾了一筷子毛肚,自個兒琢磨去了。

等到晁弈重新去調了一份料,回來就發現文姐和一個站姐不見了。

“她倆人呢?”

“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其中一個站姐說。

晁弈點點頭,又夾了根粉條,粉條剛送入口,兩人就回來了。

“......”晁弈看著一人扛著三杯奶茶的倆人,豎起了大拇指,“姑娘好臂力。”

“謬讚謬讚。”兩人把奶茶放桌上,“謝教授請的。”

晁弈挑挑眉:“猜到了,另一隻手上又是什麼?”

文姐默默伸出了手:“晁哥眼真尖。”

“謝教授給你的,上麵還有卡片。”

晁弈看著整捧的風鈴,有些愣住。

他雙手接過花,打開了卡片,上麵隻有一句打印出的話:“恭喜晁弈簽售會圓滿結束。”

不愧是謝書秋,送花都送的這麼彆具一格,晁弈看著這句表麵看起來不帶任何感情起伏的話,笑了起來。

他讓文姐把奶茶分了,又捧著花走到外麵,給謝書秋打了個電話。

“收到了?”謝書秋的聲音夾雜著電流聲,恰如兩人第一天見麵那樣,他們現在隔著幾百公裡,卻又像是耳畔低語。

“怎麼不送玫瑰?”晁弈笑著問。

“喜歡玫瑰?”

晁弈擺弄著花瓣:“他們說我沒談過戀愛也應該見過豬跑,我還是第一次見送風鈴的。”

謝書秋在電話那頭低低地笑了一下,聲音有些繾綣,顯得愈發溫柔:“我猜你會喜歡風鈴的花語。”

“花語是什麼?”

“自己查。”

晁弈把手機從耳朵上拿下來,開了免提,打開瀏覽器。

“溫,柔,的,愛。”晁弈照著搜索結果讀,笑了,“謝教授,我臉紅了。”

隔著電話,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晁弈覺得謝書秋一定笑了,他的聲音都帶了幾分慵懶的愉悅:“嗯,喜歡就好。”

晁弈回到飯桌上的時候,覺得自己在被五台聚光燈直射著,每一台燃燒的動力都是八卦的熊熊之火。

“單已經買好了,你們繼續吃,我出去逛一下。”晁弈隻想著逃出生天,感受到文姐的眼神,立馬補充了一句,“我隻往大路走,肯定不讓導航失效。”

文姐勉強收了收自己鷹隼般銳利的目光。

平江是江南水城,整個城都被一種濃濃的繾綣籠罩著,連風都要溫柔得多,刮在臉上隻讓人覺得閒適。

晁弈左手抱著花,一點一點地喝著奶茶,突然覺得現在身邊應該有個人,應該有個謝書秋,兩人一塊兒走在街上,安靜又和諧,時不時相視一笑。

他踱著步,感受著自己第一次在享受獨處時光時,安插另一個人的奇妙感覺。

一杯奶茶快見了底,晁弈瞥見了一家木匠店,外麵掛著幾幅字,墨香溢出了店門。

“賣扇子嗎?”晁弈走進門,觀賞起牆上的字畫和扇麵。

“都買,書法燈,書法扇,書法傘......”老板走出櫃台,掰著指頭介紹。

“現寫?”

“現寫加價。”老板笑眯眯地說,“牆上的字都是我寫的,質量大可放心。”

“能讓我自己寫嗎?”晁弈說,“按你寫的價格算,或者加價都行。”

省力還賺錢,當然沒問題,老板給晁弈研了一點墨,又讓他挑了支筆,站在晁弈身邊,看著他拿筆運筆,眼底透過一點驚訝:“學過?”

“學過一點。”

晁弈不是托大,他從五歲起就開始學書法,這幾年雖然沒寫了,但底子還是在的。

“陌上君子,溫吞如玉。”老板讀著晁弈寫的字,“給自己?”

“送朋友。”

“字好,內容也好,你朋友肯定會喜歡。”

“謝謝。”晁弈收了筆,把扇麵拿給老板去組裝扇骨,一個人靜靜站在展示牆前撥弄著風鈴,想著怎麼把花保存得久一點。

他選擇再次投靠瀏覽器,可惜瀏覽器突然失靈,晁弈皺著眉看完了食鹽保鮮法、鮮花保鮮劑、啤酒養花法......然後深呼吸一口氣,關上了手機。

沒一個靠譜的。

直到晁弈站在酒店大床前,還在思索花的保存方法。他歎了口氣,把花先放在了桌子上,準備洗澡,餘光一瞥,卻看到了謝書秋送的書。

靈感就是這麼的重要!

晁弈扔下衣服,屁顛屁顛地拿起書,翻開了第一頁,又小心翼翼地從花束上摘了一朵風鈴花,夾進了書頁裡。

簡易版......超簡易版乾花,完成!

晁弈滿意地看著書,又找了個牙杯裝了點水,把剩下的花放進了水杯裡。

旅途條件簡陋,湊合著用吧。

晁弈看著還有點晃蕩的風鈴,哼著歌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