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弈進門隨手點開聽歌軟件放了首歌：“介意做飯的時候聽歌嗎？”
謝書秋聽著已經流淌出來的音樂，失笑：“你都放了還問我？”
晁弈聽著就要去關聲音，被謝書秋攔住：“放著吧，還挺好聽。”
兩人係了圍裙進廚房，晁弈很自覺地先去擇菜，謝書秋淘了米，問：“喜歡軟飯還是硬飯？”
晁弈笑了：“我說軟飯是不是有點奇怪。”
謝書秋打量了一下晁弈：“還行，應該養得起。”
晁弈笑著不接話，把花菜一個個剪開，又把豇豆和辣椒切得整整齊齊的碼在旁邊。
晁弈切完菜，一轉身，看見謝書秋拿了半個薑，臉瞬間垮了下去。
“謝教授，不放薑行嗎？”
“不放薑怎麼給排骨和裡脊去腥？”謝書秋無奈，拿起手機搜了搜。
晁弈看著謝書秋低頭搜去腥方法，從謝書秋背後探出半個頭：“搜到了嗎？”
謝書秋點點頭，把薑放了回去，找出幾顆花椒和一把芹菜：“勉強信一次小度。”
晁弈笑著把排骨和裡脊拿去冷水裡浸泡，又在旁邊看著謝書秋炒花菜。
謝書秋一進門就脫了西裝外套，僅穿著一件襯衫，黑色的圍裙長長地圍到腿部。
就像晁弈早上起來看見的那樣，青筋在謝書秋的手臂上若隱若現，流暢的線條從側臉沒入領子，又從袖子裡延伸出來。
謝書秋很帥。還溫柔。
晁弈看著窗台外的陽光懶懶地灑在謝書秋的身上，從他的發梢傾瀉而下，讓臉部細密的絨毛變得無比柔和。
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謝書秋。晁弈也不能。
“晁弈。”謝書秋的聲音把晁弈拉了回來，“後天我生日，要請幾個同事一起吃個飯，你來嗎？”
晁弈猶豫了一下：“那我豈不是都不認識？”
“認識認識不就認識了嗎？”謝書秋笑著說，“彆怕，不會冷場的。”
晁弈想了想，點點頭：“行。”
香味已經從鍋裡散發出來，熱氣騰騰的兩盤菜被端上了飯桌。
“我來吧？”晁弈看了看水中浸著的排骨，“血水排得差不多了。”
晁弈和謝書秋換了個位置，紅燒排骨他燒了太多次了，也是真的拿手，幾乎是憑著肌肉記憶就把調味料倒進了鍋裡。
晁弈一邊看著鍋裡褐色的沸湯，一邊感受著身後謝書秋的目光。
他看著我的時候會想些什麼呢，晁弈猜，會像我看著他一樣看著我的側臉和我的手臂嗎？
晁弈沒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半攏著的衛衣袖子，那裡露出的手臂光潔而白皙。
他歎了口氣，果然跟文姐說的一樣，自己跟謝書秋就不是一個路子的。
“怎麼歎氣了？”
謝書秋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嚇得晁弈一驚。
他連忙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有沒有不小心咕噥著把心裡話說出來，說出來就尷尬了，顯得他多齷齪一樣，盯著人家的手臂想些有的沒的。
“怎麼了？”謝書秋沒聽見晁弈的聲音，又問了句，“鹽放多了？”
晁弈確認謝書秋沒聽見什麼彆的，笑著回應：“哪跟哪啊，就是剛剛想起這排骨沒加蔥薑去腥，怕不好吃，把我剛剛在超市吹的牛給捅破了。”
謝書秋站在晁弈的身後，看不見晁弈的表情，一時之間還真判斷不出來這話是真是假，放寬了心：“至少還有我的糖醋裡脊陪你同甘共苦。”
晁弈笑出了聲：“一下糟蹋倆菜。”
“那你平時自己怎麼去腥的？”謝書秋問。
晁弈聽見謝書秋終於問出這個問題，笑的漸漸實了起來，不再浮於嘴角：“用蔥薑啊。”
謝書秋一愣，無奈的揉了兩下晁弈的頭發：“折騰我呢？”
“就是想看看還有沒有彆的方法。”晁弈笑得越來越大聲，“萬一有，我就能擺脫生薑了。”
謝書秋搖搖頭：“手機跟個擺設似的。”
“啊。”晁弈應了一聲，“這不是有個萬能通教授麼？”
“慣的。”謝書秋笑罵了一聲，看著噴香油亮的排骨被盛進了碗裡。
糖醋裡脊也很快地就出了鍋，晁弈擺了兩副碗筷，又把飯盛到了碗裡，謝書秋把菜端上桌時，桌麵上已經是一片的熱氣騰騰。
“快嘗嘗我的紅燒排骨。”晁弈夾了一筷子排骨放到謝書秋的碗裡，又夾了一塊給自己。
“嗯！好吃！不腥！”晁弈驚喜地看向謝書秋。
謝書秋也咬了一口，點點頭：“好吃，晁大廚。”
“我以前特喜歡吃我們學校的紅燒排骨。”晁弈咽了口飯，“後來輟學了，沒得吃，就開始自己琢磨。吃了這麼多年，也不膩。”
晁弈最後一句是說給自己聽的，說完還自嘲地笑了笑，明明挺喜歡學校的，最後還是輟了學，胃是留住了，人拿了個肄業證就走了，當初多瀟灑，多張揚。
謝書秋皺了皺眉，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聽見晁弈談及輟學了：“為什麼輟學？”
晁弈想了下：“年少輕狂？也不是，就是不想搞學術了，想搞創作，當初太任性了，覺得在微博上靠寫點隨筆都攢了點粉絲，狂了，所以就輟學出來搞寫作。”
“挺好。”謝書秋點點頭，他還當著背後有什麼含淚史，“果敢，有勇氣，最後也真成了大作家，好事一樁，不算任性。”
晁弈笑了，也沒提自己卡文，接著謝書秋的話說：“是啊，結局好那就是果敢，結局不好那就是任性狂傲目光不長遠。”
謝書秋無奈說：“非得這麼論這話說不下去了。”
晁弈笑著不說話。
兩個人四個菜，看著多，但其實每個菜的分量都不多，兩個人吃剛剛好，倒是飯多了一點，謝書秋把飯盛了出來又放進冰箱。
“晚上吃蛋炒飯吧？”謝書秋的語氣裡帶了點揶揄，晁弈聽樂了。
“行，給你看看我蛋炒飯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