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弈在商場裡慢悠悠地搜尋著適合的生日禮物。
他已經很久沒給人買過生日禮物了,晁弈輟學後近乎跟以前所有的朋友都斷了聯係,唯一留著的幾個也是真鐵哥兒們,生日的時候甩個紅包過去,壓根不用挑禮物。
晁弈走走逛逛,突然想起從前上學的時候,班裡一男生過生日,沒跟晁弈說,就問晁弈周末要不要去自己家玩,晁弈立刻同意了,結果兩手空空地到了那裡,卻發現桌上擺著一個巨大的生日蛋糕,所有人都在給那個同學送禮物。
當時整個客廳望向晁弈的目光都是震驚的,大概是想不通,怎麼會有人不帶生日禮物就來參加生日會。
晁弈顏厭棄極了這種自作聰明的隱瞞,忍著脾氣捱到生日會結束,從此後就跟這同學斷了來往。
思想腦回路不在一個層麵的人玩不到一塊去,三觀都不一樣。
晁弈斬斷無用的人際關係一向是迅速果決,從來不拖泥帶水,一點也不會讓這種東西占用自己的時間和精力,也正因這樣,晁弈身邊能留下的都是誌同道合的真鐵子。
晁弈腦子裡混沌地想著這件事,慶幸謝書秋的實誠。
他目光瞥過一家西裝店,想起謝書秋昨天西裝下牽過來的手,又想起他襯衫下露出的半截手臂,走進了這家店。
“您好,您想了解什麼呢?西裝還是西褲?我們這還有領結、領帶。”
晁弈看著亦步亦趨的銷售,說:“不好意思,我自己看看,有需要再麻煩您。”
銷售點點頭,往後退了幾步,遠遠地看著晁弈的動作,等著晁弈叫她。
“謝教授,身高體重來一個?”晁弈看著一件暗紋的西裝不錯,又怕不合身,想了想還是直接問了謝書秋。
【謝書秋】:給我買西裝?
晁弈沒怕他知道,買彆的衣服壓根不需要問這麼清楚,謝書秋跟他身形相似,買個差不多的碼就行,能讓晁弈這麼精細的,那隻能是西裝了。
【落子一弈】:嗯。
【謝書秋】:買衛衣或者運動衫吧,送西裝弄得我跟個老學究一樣。
晁弈笑了出來:“你穿西裝好看。”
【謝書秋】:下次一起出來晨跑,我穿運動裝更好看。
晁弈試圖腦補了一下自己拖著昏睡的肢體晨跑的樣子——想都彆想,誰也不能阻止他睡覺。
做個自由職業者圖什麼,圖的不就是個自由。
晁弈沒繼續問,謝書秋既然拒絕了西裝,他也不勉強,轉身挑了一個暗紋流金的領帶,結了賬,往對麵的衛衣店去了。
已經逐漸步入四月中,氣溫也慢慢熱了起來,晁弈挑挑選選,把從春到夏的過渡衣服都買了個齊全。
他看著購物袋裡白色的T恤,白色的圓領衛衣,白色的套頭衛衣,白色的棉質長褲,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晁弈跟那白花花的一團衣服大眼瞪小眼,看了三秒鐘,又返回領帶店,挑了件暗綠色的襯衫。
這樣就不樸素了。
晁弈甚為滿意,發了條消息給謝書秋:“我覺得我衣品很不錯。”
謝書秋回消息永遠快速,仿佛整天手機不離手,就等著晁弈的消息一樣。
【謝書秋】:很期待。
晁弈對著消息笑了笑,又問:“蛋糕定了嗎?”
【謝書秋】:定了。
【落子一弈】:行,明天我自己過來,壽星在家等著。
【謝書秋】:好。
晁弈把手機揣回口袋,結果手機又響了一聲。
【謝書秋】:彆迷路。
晁弈實在無奈:“再次重申,我是路癡,不是白癡。”
【謝書秋】:嗯,知道了。
晁弈看著這四個字,樂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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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弈早上九點敲響謝書秋家門鈴的時候,裡麵已經坐著兩個人了,生麵孔,沒見過,看起來跟謝書秋一般大。
“謝書秋,生日快樂。”晁弈把手上的袋子遞給謝書秋,熟稔地換了鞋子。
“謝謝。”謝書秋領著晁弈坐到沙發上,“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同事,顧年,聞展;這是我朋友,晁弈。”
晁弈和他們握了握手,坐到了沙發的側邊,始終保持著適度的微笑。
“晁先生是作家嗎?”聞展主動跟晁弈搭話。
晁弈點了點頭:“稱不上什麼作家,就是個寫書的。”
聞展一聽,也沒問晁弈寫的是什麼書了,他一時判斷不出來這是自謙還是真不想提自己的職業,接過話轉了個話茬:“來之江大學玩過嗎?”
晁弈搖了搖頭,笑著說:“喜歡宅家裡。”
晁弈也不是不想反問著續話茬,他是真不知道聊什麼。
顧年接過話:“下次來,我們給你當導遊,讓你賓至如歸,就像宅在家裡一樣。”
四個人都笑了起來。
“不需要你們,他有我就夠了。”謝書秋笑著開口。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