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一) 微博秀恩愛(2 / 2)

晁弈撿著幾條好聽的截了個圖,發到了謝書秋手機上。

【落子一弈】:謝教授心情好點,燉雞爪彆放薑。

說著又發了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他躲在廚房外邊看謝書秋的反應,看見謝書秋拿手機笑了下。

笑了就行,晁弈見謝書秋笑了,自己也笑了下,這事實在是有點幼稚,跟宣誓主權似的。

謝書秋端了雞爪出來的時候,晁弈已經簽了四分之一了。

“累死我了。”晁弈甩了甩手,“還好我出書慢,出書快我這手得廢一半。”

“補補。”謝書秋夾了隻雞爪給晁弈,“剛剛餘老打電話給我,說他今天下午來杭城,問要不要一起吃頓飯。”

“餘老是誰?”

“一批評界泰鬥,也是帶我入門的老師。”

“那你去。”晁弈說,“我晚上把雞爪熱熱就行。”

“他讓我帶你一起去。”

這下晁弈是真驚著了:“他怎麼知道我?”

“上次去衢城開會,提過一嘴。”

謝書秋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聞展和顧年也在,他們當年也是餘老的學生,隻不過後來沒走這條路。”

晁弈點點頭,恍然大悟:“又是兔子進狼窩?”

說著,他謹慎地看了一眼書房,“你沒跟他們說過我寫的書吧?”

謝書秋無奈地把他臉掰回來:“進不了狼窩,我都叛變了。”

晁弈笑著說:“那行。”

地點是餘老定的,晁弈和謝書秋趕到那裡的時候,聞展和顧年還沒到。

“老先生好。”晁弈算不得圈裡人,叫“餘老”顯得殷切,不如叫“老先生”得體。

“這就是書秋愛人吧?”餘老笑眯眯地說,“怎麼稱呼?”

“我姓晁,單名一個弈,老先生叫我小晁就好。”

“哎好好,小晁好。”餘老私底下也是真親切,沒架子,一直就樂嗬嗬的,晁弈一社交小白處起來沒負擔。

“您今天怎麼來了杭城?”謝書秋及時開了話題,沒讓這場子冷下去。

“來找個老朋友,順路過來看看你們,你倒還好,我都多少年沒看見聞展和顧年了,這兩人,哼,逢年過節也不知道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白天不能說人,一說人就到,餘老剛說完,聞展和顧年就推門進來了。

“老師好!”

“老師好!”

“好個屁。”餘老“哼”了一聲,“兩年都沒見你們來看過我。”

“哎呦說哪去了。”聞展笑著走到餘老背後給他輕輕捏著肩,“想您呢我們,就是這兩年確實忙了點,不得空,今年!今年過年,我們倆一準去給您拜年。”

餘老小孩子脾氣,一哄就好,又“哼”了一聲,才拉著兩人的手讓他們坐下。

都是開車來的,沒人喝酒,謝書秋點了兩壺茶,五個人乾了杯,餘老才歎了口氣,說:“當年都是半大小夥子,一晃十年過去了,真好,身邊都有個伴了。”

四個人都笑著沒接話,聽餘老繼續說:“好好的,你們四個都要好好的,這路難走啊,我當年多害怕書秋真就一個人過一輩子啊,他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啊。”

身邊還坐著倆學生,這話說得上頭,但誰也不介意,謝書秋確實強,強得有目共睹,差距太大就不會讓人覺著不服,隻會遠遠地望著。

“我是真的高興,上次聽見書秋說有愛人了,要不是還在開著會,我巴不得他馬上把你帶過來給我瞧瞧。小晁,你彆嫌我老頭子話多,我看得出,書秋是真愛你,那麼大一個會,就為著一句‘夫人’,他硬生生落了人家主講人的麵子,一點顏麵都沒給人留,我當時都有點驚了。”

晁弈不知道是什麼事,沒聽謝書秋提起過,但也沒隨便插話,跟謝書秋對視了一眼,還是聽著餘老說。

“小展小年也是我看著走到今天這一步的,當時小年還挖我牆角,把小聞硬生生拽上了這條翻譯的路,自己走就算了,還拐走我一學生。”

顧年有點不好意思,嘿嘿了兩聲,又給餘老斟了茶。

“都要好好的,都要好好的。”

老人的這種念叨最為催淚,晁弈跟餘老感情不深沒多大觸動,隻覺得老人言辭懇切讓人心暖,其餘三人鼻尖都有點發酸。

餘老又嘮了點往事,四人大多數時間都是靜靜聽著,一頓飯吃得也快,謝書秋本想把餘老送去高鐵站,卻被餘老拒絕,說自己還沒七老八十呢,用不著。

“餘老今天說的是什麼事?”晁弈憋了一頓飯,剛上車就憋不住了。

“上次衢城開會的一點小事。”謝書秋總覺得這事說出來跟邀功似的,打算草草帶過。

“說說說說。”晁弈晃了晃腳尖,把椅背往後調了調,開始撒嬌,反正就他們倆人,早就不害臊了。

謝書秋就是拿他撒嬌沒轍,歎了口氣:“真不是什麼大事。”

謝書秋撿著重點說了下,把晁弈聽得都樂了。

“其實我不介意。”

“我介意。”謝書秋看了晁弈一眼,“不是性彆歧視,但就像我們不會用0和1稱呼異性戀一樣,異性戀中用性彆區分的稱呼也不該沿用給我們,儘管當代社會還沒有給予同性戀一套完備的倫理稱呼,但這樣的沿用很失禮。”

晁弈點點頭,想起上次謝墨問是不是自己女朋友的時候自己的反應,又樂出了聲,跟謝書秋說了一通。

“刻板印象。”

“小眾群體麼。”晁弈聳聳肩,“定式思維很難改。”

“慢慢來吧。”謝書秋說,“社會在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