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雨林,所以要防水。
阿布正站在樓道門口盯著天空,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無袖,斜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牛仔布包。
“早!呀!”何禾蹦到阿布的麵前。
她直白的熱情,阿布愣了一下才咧開嘴笑了。
“吃早飯嗎?”他問。
“吃!”
“想吃什麼?”
“有什麼?”
“米線,米粉,那邊還有賣包子的。”阿布指了指遠處:“那個東北包子,你是不是喜歡吃這個?”
何禾搖搖頭疑惑地問:“我為什麼喜歡吃這個?”
“你不是東北的嗎?”
“啊?”
何禾張著嘴巴看著阿布認真的神情,她反應了過來,哈哈笑著拽著阿布的布包袋子向外走。
“山東才不是東北!”她好不容易才笑夠了。“我們隔著好遠的距離呢。”
“聽著是嘞——”阿布跟在何禾的身後:“對不起啊。”
“沒事沒事。”
何禾轉頭看了一眼阿布的眼睛,她知道阿布的身世,所以她不像對待之前那些搞錯位置的同學那樣讓人家自己去看地圖,而是耐心地給阿布科普。
“東北是東北三個省的總稱,有吉林省,遼寧省,黑龍江省。山東隻是一個單獨的省份。”她站在馬路邊等著人行道的紅綠燈:“不過我們都是北方人。那些包子——應該和山東也差不多?”
綠燈還沒亮起,她繼續說:“我也沒吃過。我沒去過東北。”
阿布點點頭:“我也沒去過。”
何禾抱起雙臂滿是興趣地仰頭看著阿布:“那你都去過哪裡?”
阿布不說話了,他的眼睛看向了紅綠燈。
“沒出過版納。”他說:“我一直在這待著。”
“可是我姐說你是從玉溪來的。”
阿布的嘴巴動了動,綠燈亮了他也沒發現。
“綠燈了!gogogo!”何禾推著阿布與其他行人一起向前走:“大概你不記得你小時候的事情了,這很正常。我小時候去過的那些國家我完全沒有一丁點兒的印象,要不是有照片,我還以為我沒出過國呢!”
她拽著突然沉默寡言的阿布穿過非機動車的林蔭道,兩個女孩剛好路過他們。
她們看了阿布一眼後立即腦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後捂著嘴巴笑。
她們頻頻轉頭,何禾也衝那她們笑了笑。
她們三個人之間都完成了女孩子們心知肚明的眼神交流了,阿布還傻站在這裡。
“走吧!”何禾繼續拽著阿布走:“我請你吃糯米飯!”
阿布終於回過神來了,他小聲提醒:“你早上吃糯米飯會暈碳。”
“可是它好吃呀。”
糯米飯的店另外一邊就是水果店,何禾趁著糯米飯還在排隊就丟下阿布進了水果店。
她再出來時就提著一整排香蕉,還有一盒菠蘿烏梅。
“賄賂棒棒用的。”她拍了拍沉甸甸的香蕉:“一半給棒棒,一半給妞妞行不行?”
“那裡有香蕉。”
“那是基地的。這個是我的。”
何禾二話不說把香蕉掛在阿布的手上就往旁邊的奶茶店跑,她提著兩袋冰的草莓番石榴接頭這邊拎著糯米飯的阿布。
她和阿布趕在公交車到站前就吃完了糯米飯,她捧著果汁的袋子一邊喝著一邊跟在阿布的身後去買客運的票。
阿布的一隻手提著香蕉與果汁的牛皮袋,他帶著手串的右手空閒著。
要是那隻手能拉著她就好了。
何禾低頭笑了笑,她意識到這裡是公共場合而自己笑得著實有些藏不住心思了。急忙咬著吸管假裝吸著果汁。
因為糯米飯,毫無意外的她又靠在阿布的肩膀上睡著。
“第一次見回回暈碳的人。”到站後阿布拍醒她。
“是吧——”何禾裝作苦惱地歎氣:“幸好我們是好朋友。要不然我自己可不敢這樣。”
她說完這句話,就專心捧著手裡的菠蘿烏梅走路。
她想,阿布大概聽不出她強行升華關係的想法。
而因為這句話,正往基地走著的阿布一個勁兒地扭過頭看她。
“好朋友。”
阿布看著腳下的路兀自把腦袋點的像剛剛大巴司機在車上擺的點頭娃娃。
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詞,這也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這樣說。
他將香蕉換到了右手。
“幸好。”他隻會重複何禾的話。
基地一大早就忙忙碌碌,何禾和阿布看著亓行舟的皮卡車停在入口處。幾個保育員跑來跑去地提著一堆東西扔在車鬥後。
何禾叫了一聲正站在小值班室外的亓行舟:“哥!你去哪兒啊!”
“去普洱!”亓行舟揮了揮手,他打開車門後很快的啟動了車子。
車子載著四五個保育員和兩個象醫生即將離開。
其中一個還有阿布的阿爸。
“阿爸!”阿布喊了一聲。
王工把腦袋探出後車窗:“我去普洱!你聽你山姐的話噶!”
“哦!”阿布大聲應著。
何禾接過阿布手裡的香蕉抱在懷裡,她跟著阿布往棒棒的象舍走。
“去普洱乾什麼?”
“可能又有象受傷了。”
“哦——”
大概因為象爸們臨時出差,上午的野化訓練隻有壯壯跟著自己的兩個象爸進了後山。
棒棒在自己的象舍裡睡的像小豬,何禾拿著香蕉,她在棒棒躺著的時候就把香蕉塞進了它的嘴裡。
因為喂了棒棒後所以她和棒棒已經冰釋前嫌。她握著棒棒的鼻子,看著遠處她剛剛走出來的妞妞的象舍。
阿布為什麼還沒來叫她去雨林啊——她都主動問了兩次了。
“怎麼還不叫我啊?是吧?”她晃了晃棒棒的鼻子和它聊天。
“禾禾!”
“哎!”她急忙轉頭。
阿布正帶著妞妞站在象舍後門走出的小路上,他的身邊還有雲姐和另外一個象爸。
“去野化訓練嗎?”阿布指著後山方向。
何禾放開棒棒的鼻子。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