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半個多月,援軍還沒有趕到,城裡的儲糧已經被消耗的及儘了,如果再這樣下去,那麼恐怕不出三天,晉城就要失守。城外的號角聲、戰鼓聲越來越大,轟鳴般的帶著節奏的離城牆也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似乎隻要站在這,就能看到那邊城牆腳下簇擁的絢爛的火光映紅的那半壁天空……這時,守城的參將又一次的帶著急報衝入了廳內向魏路遠報告軍情,前線告危。看來,不用說三天,現在隻要幾個時辰晉城就要失守了。
魏路遠聽著來人的報告,憤怒的鎖起了眉頭,接著一把掃掉了桌上所有的圖紙,文房用具,還有茶盞,那些東西淩亂的落地的聲音敲過了廳內每一個人的心房。後來就聽到魏路遠長嘯怒吼的聲音:“滾,你們都給我滾。都是些沒用的東西,一個城都守不住,滾,給我都滾出去……”
屋裡其他本一起研究如何守城的將領們聽著都嚇的紛紛跪了下來:“將軍,末將該死……”話還沒有說完,魏路遠就狂怒的截過了話語:“是該死,當然該死了。”說著,他一個轉身,急速的抽出還放在案幾上的劍,青色的冷光恍然間照亮了內庭,也照亮了跪在地上的每一個人被驚嚇到發白的臉。
“能耐隻能到此為止了嗎?魏大將軍。”突然,一個清冷的少年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什麼的時候,魏路遠手裡的劍就已經又回到了它的劍鞘。此刻,所有的人都愕然了,怎麼可能有人能這麼快就從天下四大名劍客之一的魏路遠大將軍手上奪下劍呢?這怎麼可能呢?
“兵敗了,就隻會遷怒於人,魏路遠,你說你還能承受的起驃騎大將軍的名號嗎?”那個清冷的少年聲音再次響起,語調裡還充滿的鄙夷和不屑把那些沉浸在震驚中的眾人給拉了回來。他們開始細細的打量起來人。隻見那個少年穿著紅色的長袍,黑色的長發也被紅帶鬆鬆的縛起,耳旁垂落下來的發絲懶懶的搭在肩上,隨著他嘴角噙住的嘲諷微笑湧著一股極為散漫的氣息。隻是那眉目又是極清秀的,大大的眼長長的睫,有著說不出的靈動,他一抬眼,似乎就帶著所有的風情,竟是比女子還要更好看。
“末將不知小侯爺架到,是源於何事?”魏路遠看清來人後,語氣不佳的略施了施禮說道。
“既自稱為末將,又何不行末將之禮?這好像言行不一啊,魏大將軍。”小侯爺輕撇一眼魏路軍,後施施然的一個轉身,挑了把最上行的椅子毫無顧忌的坐了下來。眼睛波轉流動的掃視了一下四周的每一個人,再隨意的把玩起魏路遠的劍來:“劍是清鳶,冷如玄冰,亮如青燈,和劍而嘯,飲血而鳴,不愧為名劍。隻可惜,是跟錯了主子,這再好的劍也是難得長囂於天下的。”
“你……”魏路遠的臉色瞬間由開始的暗黑變成了鐵青色,先是被他貿貿然奪了劍,現在又被說得自己配不上把劍,這小子,連他的父王都要禮讓自己三分,他竟然敢對自己這麼囂張:“小侯爺說的是啊,不過就算是跟錯了主子的劍也依舊是利器,象小侯爺這麼精貴的人,還是不適合碰凶器的。劍這種凶器啊,就適合末將這種粗人使使。小侯爺長期溫床暖枕的,又怎麼知道如何拿劍呢,彆給它傷著了才是。我看啊,小侯爺還是呆在王爺府裡看看歌舞聽聽小曲的比較適合。”魏路遠嘴裡口口聲聲的喊著紅衣少年小侯爺,可是臉上卻是一副完全不把他當回事的表情,這一番言論下來,言下之意竟也是在逐客。
“我到是想回府看舞聽曲的,再跟幾個紅粉佳人把酒言歡啊,可無奈將軍你遲遲趕不走來進攻的那群南蠻子,弄的晉城岌岌可危的。晉城一旦失守,京城就等於是正麵受敵,你說,我還能在那安逸的下去嗎?”那個少年擄起衣袍的下擺,輕撣了撣的,接著又微微的抬首說道:“還是將軍你現在唱不出戲的,還要繼續擺台麵給我演一出反攻計?恩?”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奉勸你一句,過猶不及。”魏路遠終於忍不下去的衝著那個坐在那帶著無比傲慢神情的紅衣少年咬牙說道。
“還是由我來奉勸你一句吧,適可而止。”紅衣少年的嘴角依舊斂著半絲的嘲諷,突然間眼神清澈了微寒起來,眉梢鎖了鎖的,緊接著就聽到鏗鏘一聲,金屬掉地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再抬眼望過去,就看到清鳶正連著劍鞘一齊斷在了地板上:“不要以為立過好些戰功,就自恃過高了。也不要以為拿著柄好劍,得了個四大劍客的虛名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這行軍打仗既靠不得你以前的戰功,又得益不了你現今的名聲,你再這般不適可而止的自恃驕慢,次仗必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