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您釣的魚可真大,”上官曦在旁邊給坐在雲真長老斟了一杯茶,真誠地恭維道。
明一長老在旁邊撇了撇嘴,低頭暗暗笑了笑。
劉長青和棗姐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正在爐邊扇火,那位五殿下想吃燒烤,於是讓船夫在船頭上架起了一個大爐子。
柳裳、李林鶴與上官曦的兩個侍衛站在上官曦的身後,四處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鬆香長老嘴裡嗑著瓜子,開心地坐在那裡同上官曦還有雲真長老聊天。
有個年紀不大的小船夫很有眼色,一直在幫棗姐遞肉串、青椒串,時不時還會幫忙給爐子上的烤魚翻個麵。
“怎麼不見甘公子和葉姑娘啊?”上官曦環顧四周,好奇地問道。
雲真長老嘴裡嚼著個麥芽糖,嘟嘟囔囔地答道:“凝兒暈船,我讓明夜去瞧瞧她了……”
葉凝昨夜裡受到驚嚇沒睡好,吃完那些鬆子百合酥之後她就和衣躺在床上睡著了,甘明夜吃完午飯來看她,瞧著她睡得正沉,便也沒舍得喊她,自己坐在旁邊仔細研究了研究招魂鈴,沒想著一會兒也頭靠著床邊睡著了。
葉凝稍微一翻身,甘明夜立刻就醒了。
他瞧著葉凝那似醒未醒的模樣,越看越覺得可愛,“你再睡,晚上就睡不著了,”甘明夜坐在旁邊椅子上,眉眼裡都是笑意。
葉凝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來,轉了轉脖子,眼看著船艙外麵都已經黑了,“我怎麼睡了這麼久啊……”她喃喃對甘明夜說道。
甘明夜沒聽清她說什麼,隻是瞧見她頭上的發髻散了,瀑布般的黑發灑落到白衣上,“你要不要我幫你梳梳頭?”他這話說出來便有些後悔了,很像是登徒子的慣用話術。
“你會梳嗎?”葉凝睡得迷迷瞪瞪地問他,眼睛似睜未睜,甘明夜覺得葉凝或許根本沒理解他說了什麼,隻是為了不冷場,順著他的話往下問了句。
甘明夜摸了摸耳後,笑著說道:“我自然是會的。”
葉凝腦子混沌地下床,坐在梳妝台前麵,強睜開眼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的確是頭發散了,“你輕點梳啊,等會兒我還得去見師姐呢……”
甘明夜拿著琵琶玉梳站在她身後,手指輕柔地挑起一縷黑發,剛梳了不過十秒鐘,葉凝就又坐在椅子上睡著了,甘明夜透過鏡子裡瞧見她閉眼的模樣,忍不住悄悄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臉蛋。
外麵水麵上濃霧彌漫,逐漸吞噬掉皎潔的月光,從四麵八方朝這艘船圍了過來。
“開始了呢……”甘明夜嗓音低沉地說道,他看了眼結界外麵若隱若現的白霧,手上繼續不慌不忙地給葉凝梳著頭。
船頭上的眾人正吃著烤魚,雲真長老和明一長老手上油漬光亮的,上官曦旁邊盤子裡也擺著一串吃了幾口的羊肉串。
“怎麼今天水麵上那麼大的霧啊?”棗姐拿著扇子奇怪地走到欄杆旁邊,搭手眺望著遠處。
柳裳和李林鶴他們都神經緊繃,時刻準備拿劍出來,鬆香長老呷了一口茶水,淡然地坐在椅子上。
“長老,這……”上官曦有些擔心地問著雲真長老。
鬆香長老聞言側身對上官曦低語道:“水上起霧了,外麵風涼,殿下不如回船艙去吃飯?”
上官曦立刻由兩個侍衛和李林鶴護送著躲回了船艙,明一長老也進去船艙客房,柳裳持劍站在船艙客房外麵,準備時刻應對敵人。
那個小船夫故作害怕的樣子躲在爐子旁邊,趁人不注意看了眼不遠處正在降帆的阿德賽,阿德賽對他稍微點了點頭,一切準備就緒。
水麵上的大霧越來越濃,也越來越靠近這艘船的船身,而在深不見底的水裡,還有東西在隨著大霧一起靠近這艘船。
鬆香長老在仔細地打量著這船上的六個船夫,她不確定這船夫裡到底有幾個是潛伏著的妖怪。
“一、二、三、四……”鬆香長老在心底裡暗暗查著在船頭的船夫數量。
雲黛這時也走過來低聲在鬆香長老耳邊稟報:“長老,船尾還有一個。”
雲真長老聞言,拿著隨手削的一個小木棍剃了剃牙,側過臉去問鬆香長老,“少一個啊?”
還沒等鬆香長老回答,水麵上突然傳來虛無縹緲的歌聲,那歌聲煙霧一般逐漸飄近,“煙籠寒水月籠沙啊啊啊,夜泊秦淮近酒家,酒家啊,商女不知亡國恨,亡國恨呀,隔江猶唱後庭花~……”那是極儘妖嬈魅惑的女子聲音。
眾人紛紛拔出劍來。
在後麵船艙客房的甘明夜和葉凝透過結界也聽到這飄渺的歌聲,那歌聲似乎有魔力一般,甘明夜在聽到最後一句“後//庭花”的時候意識渙散,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