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一路開開又停停,不知不覺中到了北潯村站。
蘇槐之走下車,理了理雜亂的發絲,對陸和塵說:“麻煩你了。”
“沒事,到家了記得給我發個消息。”陸和塵朝蘇槐之揮揮手,目光送著蘇槐之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蘇槐之離開後,陸和塵站在站台,吹了一會兒風。
最後一輛末班車已經離去,今晚不會有人來這裡,隻有一盞孤獨的路燈,投下橘黃的光影,照亮了行路之人。
陸和塵撐著傘,仰頭望著灰暗的天空,他不知道這樣的進展是否有些快。
他很擔心自己的一些行為或是言語會讓蘇槐之感到尷尬、難以適從,亦或是覺得被冒犯。
同時,他能很明顯感覺到蘇槐之的性格比以前柔和了許多,收斂了些許鋒芒,加上當時不告而彆的愧疚,蘇槐之很少會直接拒絕自己。
但愧疚和喜歡是不一樣的。
好像有一股浪,將陸和塵送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向前,怕被討厭;後退,又不甘心。
或許這就是對當年,那個又木又呆,不解風情的自己的懲罰吧。
【陸和塵:出來喝酒?】
【淩洲:?咋了】
【陸和塵:有空嗎?】
【淩洲:嘶,聽著不像有好事】
【淩洲:黃了?】
【淩洲:那就讓兄弟我當你的貼心小棉襖吧】
蘇槐之回到家後,舒服地洗了個澡,趴在床上研究起陸和塵送給自己的紀念幣。
紀念幣的質感很好,摸起來很舒服,層層疊的祥雲看著就很有福氣,瑞獸也栩栩如生。
但是要放到哪裡呢?
蘇槐之有些難以抉擇。
她捏著紀念幣在房間的各個角落都比劃了一下,覺得哪兒都不合適,最後還是收起來,放在上鎖的匣子裡。
【蘇槐之:到家了,已經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了】
【陸和塵:好。】
【陸和塵:我看了明天的天氣預報,是晴天。】
蘇槐之看到消息,切到天氣軟件,在一排下雨的烏雲裡,看到了在夾縫中生存的小太陽。
【蘇槐之:太好啦】
第二天天氣確實很好,蘇槐之起了個大早,開始給周春花幫忙。
早晨明媚的陽光灑進來,的廚房裡蒸籠裡蒸著饅頭,鍋裡還燉著湯,咕嘟咕嘟的,惹得人頓時有了食欲。
昨天二狗已經給菜田裡還沒被淹的地方搭了棚子,還順便紮了個稻草人。
這個稻草人的眼珠向外凸起,眼白占了大塊麵積,鼻子尖得像是一根針,估計連路過的狗都要被無辜地戳上一下。
再配上烈焰紅唇,和嘴角揚起的不知道多少度的詭異微笑,彆說是偷食的鳥,是個精神正常的人都要退避三舍。
蘇槐之叉著腰,站在田埂上,仰頭看著這個長相驚悚的稻草人,有些無語。
“這稻草人一臉煞氣,會不會帶來不祥啊。”蘇槐之委婉地對二狗說。
“隻有這樣,才鎮得住其他小動物。”二狗滿臉自信,還摩挲著下巴,思索著要不要給自己的傑作添一件衣服。
“隨你吧。”蘇槐之走到一塊田裡,拿起鋤頭,“弄好了麻煩通知我一聲,以後我躲著點走。”
半個小時後。
“喂——小蘇姐——”二狗用手做出喇叭的樣子,喊了幾聲蘇槐之。
“你的傑作這麼快就完成了?”蘇槐之轉過身,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
“什麼傑作?”陸和塵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他長腿一邁,跨過土堆,給蘇槐之遞上紙巾。
“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