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木桶窖的紅酒不如煙雨沏的茶來得沁人心脾。
冷玫瑰率先開口打破眾人的沉默:“商小姐看夠了嗎,可否告訴我的住處在哪?”
商瑾薇擋在冷玫瑰身前,短了冷玫瑰三寸有餘也不甘示弱,“你就是我剛過門的小媽,哼,恬不知恥的女人。我媽媽才過世四個月你就敢爬上我爸爸的床,趕緊滾出商家!”
“要我滾?商小姐恐怕得先問問商老爺的意思,不然我是不會走的。”
“你!”氣不過的商瑾薇揚手一巴掌就要落下,被攔在了半空。
攔她的人正是商璵塵。
“哥,你彆攔我!”
“彆鬨了。”商璵塵遞了個警示的眼神。
長兄如父,大哥一發火,做妹妹的自然會畏懼有所收斂。
“從今往後冷玫瑰就是這個家的主人之一,不許任何人對他不敬。還有冷玫瑰是個男人也尊為夫人。聽到沒?”
此言一出,在座俱驚。千算萬算沒算到商老爺娶的新太太是個男人,還是上海灘大名鼎鼎的冷玫瑰。
家中做事的夥計們紛紛回答:“我們明白了,少爺。”
冷玫瑰的房間安排在東廂一閣,緊鄰商少爺的臥房。
一抹陽光睡在梳妝桌,桌上胭脂水粉應有儘有,不像是匆忙收拾的,倒像精心準備就等主人蒞臨
梳妝台前坐下擺弄起粉盒,拿過一瓶香水噴在手腕,仔細一嗅是芬芳不甜膩的花香,在脖子那摁了幾泵。
吱——呀——
推門聲。
“小蝶呀,把我的東西扔櫃子裡就行了,今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擰開一罐口脂,用無名指沾取。
身後的人半天沒動靜,,冷玫瑰半轉身子一瞧原來是商璵塵不是替他拿行李的小蝶。
調整了副諂媚嘴臉,“小少爺有何貴乾?”
“來問問你需不需要添置其他物件。”
“房間好得很,小少爺費心了。”冷玫瑰放下口脂,胳膊交叉墊在椅背,笑意不減,“既然都來了,小少爺不妨幫我塗個口紅,我唇上的顏色淡了些。”
商璵塵抱胸,斜倚門框,毫不留情:“你沒長手嗎?”
“小少爺咱們以後好歹是一家人,劍拔弩張可要不得,我這橄欖枝都拋了,你不得接著。”冷玫瑰算是吃準了商璵塵希望家人和睦的小心思。
遲疑一會兒,商璵塵邁步向前從架子上揀了隻蜜絲佛陀往冷玫瑰嘴唇增色。
冷玫瑰配合地仰頭,香水經皮膚的熱度蒸騰在空氣中打鬨,幽幽地撓著商璵塵的鼻子。
商璵塵的手不易察覺的抖了下。
計上心頭,冷玫瑰作勢撿掉落的東西,無名指劃過臉頰偽裝成口紅塗歪了。
口紅碰到他的臉了嗎?
商璵塵看了看冷玫瑰的臉,又看了看手裡捏著的蜜絲佛陀。
一照鏡子,冷玫瑰故作驚訝道:“哎呀,小少爺沒給女孩塗過口紅嗎,瞧這手生疏的。”
“抱歉,擦擦吧。”
遞過來一塊方正的絲巾。
“好人做到底,幫我擦唄。”牽過商璵塵的手腕卻被一把甩開。
冷玫瑰悠悠收回手,“舍得衝我發火了?”
“商少爺,不是我說你,要是想知道什麼問我便是,同我虛與委蛇看著實在心煩。”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你那把扇子哪來的。”
“什麼扇子?”
“明知故問。”
“哦。”冷玫瑰恍然大悟,“不知道。”
商璵塵攥緊絲巾,麵上平靜無波:“不知道?冷玫瑰你真的不知道嗎?”
欣賞著自己染紅的指甲,冷玫瑰眼皮都沒抬一下,“你這可難為我了,那些個有錢的爺為了討我歡心送了不少奇珍異寶,說不定那把扇子就是他們中的誰送的,我眼瞅著漂亮留下把玩。並沒有什麼不妥吧。商少爺為什麼這麼在意呢?”
“家父喜好收藏,我也會買下一些古玩獻給父親以示孝心,所以當然會好奇一件珍寶的來曆。”
兩人話語間打著太極,一麵自圓其說一麵也從對方嘴裡套不出有用的信息。
狡猾的狐狸遇上了另一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