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下去沒有多餘的意義,冷玫瑰隻好說晚上他要去顧家的舞會得提前準備,將商璵塵“請”出房間。
冷玫瑰暫時鬆了口氣,可他不能掉以輕心,不然以商璵塵比蜂窩煤還密的心眼遲早查明他的身份。
打起精神,冷玫瑰挑起了衣服和首飾,更重要的事情還等著他。
商家明麵上沒有承認他商夫人的身份,對外宣稱他於商家有恩情,算是對他入住商家公寓交代了個合理的解釋。
不過更多的人當冷玫瑰攀上了鳳凰枝,用唾棄掩蓋嫉恨。
“商夫人”的虛名不影響冷玫瑰勾三搭四。
晚宴上就有他窺伺已久的獵物。
上海灘的夜晚叫天上的群星都要遜色三分,歌舞升平,燈紅酒綠,人間極樂,不過如此。
下了車,冷玫瑰由人領著來到大廳。
花形的喇叭唱著西洋樂,男士摟著女士的腰翩翩起舞,追求時髦洋裙的姑娘與顯擺金玉珠釵的夫人相談甚歡。
舞會裡的來賓戴著麵具,冷玫瑰特地穿了身不惹眼的白月色青邊旗袍縮在角落環視周圍。
富人的狂歡充斥著酒肉的腐臭,逼得冷玫瑰躲到花園透氣。
改造成迷宮的花園估摸是某個留過洋學藝術的小姐少爺的手筆,矗立的綠牆綴著象牙白的薔薇。
冷玫瑰饒有興致地逛了一圈,走到一個岔道隱約聽見爭吵聲,為了找尋聲音的源頭選了左邊的小道。
“顧明禮,你彆太看得起你自己!”
“跟你有什麼關係,我以後說不定還得娶你這個潑婦。”
“我呸,誰嫁給你倒八輩子血黴。”
“是嗎?商瑾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會天真到覺得婚姻能自己做主吧。”
“……”
噗通!
落水聲。
“你找死,顧明禮!”商瑾薇吼著。
好一出糾葛大戲,顧明禮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冷玫瑰才移步到迷宮花園的噴泉。
商瑾薇泡在池子裡渾然不覺冷玫瑰的靠近。
“商小姐,你還好嗎?”
“滾,我不想看到你。”
一個女娃娃戾氣這麼重,無辜被遷怒的冷玫瑰歎氣,扶起商瑾薇。
不等商瑾薇再罵出一句滾,冷玫瑰開口:“停,打住,我知道你想說滾。但你總不能一直穿著濕衣服,我車上有備用衣服去換一下,小心著涼。”
“謝謝。”
冷玫瑰有些意外,還以為很厭惡他的商瑾薇會非常不屑於他的幫助。
車外,冷玫瑰放下一件石青長袍在後座。
“勉強將就吧,事出突然,我也沒帶其他衣服。你先換,我在外麵守著。”
關上的車門又打開,冷玫瑰正要說什麼,沒成想商瑾薇在解裙子的紐扣。
冷玫瑰捂眼,“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經在換了,我隻是來提醒你把車簾子拉上。”
說完一推車門,指關節敲了敲頭,差點非禮待字閨中的黃花閨女。
待商瑾薇穿好後,冷玫瑰問她需不需要司機送她回去。
舞會還在繼續,她哪也不能去。
“咽不下這口氣,那想不想看顧明禮出糗。”
冷不防的詢問讓商瑾薇一時沒反應過來,然後低頭盯著鞋尖。
商家和顧家生意往來密切,兩家交好定了婚約,雙方誰也不願撕破表麵的和睦。商瑾薇深知這一點,所以從不敢讓家裡人知曉她私地下支持婚姻戀愛自由。
“你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
“你想做什麼?你去找顧明禮也沒用,顧明禮反而會記恨你。”意識到不對,商瑾薇話頭一轉,“我那是怕你連累商家,不是關心你。”
冷玫瑰沒憋住翹起半邊嘴角,撐著下巴凝望深邃的夜色,漫不經心道:“我隻是名義上的商太太,商老爺並未同意我過門,準確來說我現在是商老爺的情人。你不必擔……”
話講到一半,商瑾薇握住冷玫瑰的手,義正言辭:“我爹連個名分都沒給你!你跟著他圖啥,實在不行你跟我哥也不是不可以。”
呃……?
今早的“仇人相見”是被遺忘在風中,還是一笑泯恩仇……?
向來巧舌如簧的冷玫瑰不知作何對答,癡傻一般嗬嗬的尷笑。
“你是不是怕我爹?沒關係的,反正那個老頭子年紀大了也活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