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不到的地方 這裡連風也懶得踏足……(2 / 2)

但看著國崩的表情,他似乎並不自知。想必再次前往踏韝砂找自己,已經是出格的行為了。

散兵站了起來,他走向那個小窗,僅僅這一小段路就消耗了大部分力氣。情況越來越糟糕了,想必過不了幾天就連站立都做不到了。

手落在窗台上卻沒有用力,散兵看著窗戶上的雷紋走神。這裡處處彰顯著稻妻主城的標誌,隨處可見彰顯身份的雷紋。

身後伸來一隻手,散兵側頭看著國崩認真介紹:“這裡,可以看見一些櫻花。”

窗戶推開了,但是能看到的景色寥寥無幾。不遠處就是稻妻城的主牆,高高的牆體擋住了一切,看不見丁點。

這處少有人至,無人會想要來打擾將軍,所以顯得十分荒涼。

國崩並不覺得無聊,他仔細觀察著,然後啊了一聲。

“好久沒看了,草好像長高了。”對國崩而言,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有自己的位置。這不是雜草,每一棵草都有存在的意義。

散兵垂下眼合上窗戶,雖然有很多話想說,但看著國崩卻一字一句也說不出來。

深深的疲憊感,散兵又盤腿坐了下去。他在思考,怎麼解決這種處境。

閉上眼睛好像就感覺不到疼痛,也感覺不到疲憊。散兵側躺在地上,沒有拒絕國崩給的外衣。

這裡並不適合休息,地板又涼又硬,散兵蜷縮起身體,手下意識扯緊身上蓋著的外衣。

“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呢。在稻妻之外,是什麼樣子。”真摯地發問,為數不多的清醒時候,散兵聽著國崩的問題,有些懶得回答。

“不知道。”

被敷衍了也沒有關係,國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喃喃道:“應該也和稻妻沒有什麼區彆吧。”

兩人麵對麵坐著,國崩大方將蒲團讓了出去,散兵也沒有拒絕。

“你很累嗎。”國崩看著散兵疲憊的神情,詢問道,“身體,不會愈合嗎。”

“說的天真。”散兵冷笑一聲,“怎麼會愈合,就這樣惡化然後悄無聲息死去才好。”

散兵說的有些自暴自棄,然後一抬頭就看到國崩茫然的眼睛。

“我會死嗎。”停頓片刻,國崩突然問道,“這樣啊,我也會死啊。”

國崩一直以為,散兵就是未來的自己。不過就算自己淪落到這種狼狽地步,國崩更多是好奇,好奇自己日後會發生什麼。

“我以後會離開稻妻嗎。”對未來的自己的發問,國崩認真地想著,但是卻久久得不到回應。

坐著的人,已經閉著眼睛低下頭,昏迷過去。

再一次醒來時,散兵敏銳的察覺到身體上的變化。原本僵硬的手臂,現如今可以自由活動了。

自己的外衣被脫下,好好團成一團放在一邊,第一時間散兵滿腦子都是:那家夥居然連疊衣服都不會嗎。

身體明顯有修複過的痕跡,雖然還很糟糕,但是不至於莫名其妙就昏迷過去。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誰的手筆,散兵坐起來找了一圈,卻發現國崩並不在。

門被推開來,一個身影逆著光走了進來。

“將軍,後續還是如以往一樣處理嗎。”一個陌生的聲音詢問道。

“嗯。”冷漠地嗯了一聲,門又重新關上。

散兵穿好衣服,雖然現在的衣服有些破爛,但是好歹有衣服穿。但是剛穿上,散兵就看到胸口破了一個大洞。

散兵沉默看著自己更加破爛的衣服,扛住了那次大戰,也經曆了野外求生的衣服,居然破到連袖子都找不到地方。

散兵看向國崩,後者有些不知所措地轉開視線。

原來團一起,是因為根本不能穿了嗎。

“你穿我的吧。”將肩甲等脫去,國崩將衣服分出去一半。

散兵頗為頭疼地拒絕,但是卻被不依不饒地看著,那個眼神好像在說:為什麼要拒絕?你不穿我是不會收手的。

“不用……”話說到一半,散兵看到了白色裡衣上麵的血跡。

衣服上並沒有缺口,那就說明……

散兵靠了過去,也不管國崩疑問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扯開其衣領。

雖然已經愈合大半,但是上麵的傷口還在。過分蒼白的肌膚上,那血痕格外明顯。不僅僅是胸口,連手臂甚至手指,都有細細密密的傷口。

“你……”話說到一半突然說不出口,複雜的情緒讓散兵緊皺起眉。

“你更喜歡這件衣服嗎。”國崩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他乾脆將上衣都送了出去。

“這些傷口,自己應該會愈合……吧。”國崩也不確定,他並未負傷過,還沒有人能夠傷到他。

“愚蠢。”散兵指責道,但是語氣卻柔和一點,“我不需要你這樣做,彆自作多情。”

“我們是一個人,所以身體構造應該一樣。”國崩說著張開手,像是將自己完整地展現出來。

“不過還需要更多的實驗,你的身體有沒有覺得好一點。”國崩詢問道,散兵嘖了一聲,半強迫地讓國崩穿上衣服。

“我不需要。”又一次重複了這句話,不過這次卻被否認了。

國崩握住肩上的手,堅定了語氣:“雖然一開始不行,但是我會越來越擅長的。”

“哈?用你自己做實驗嗎?”散兵彆扭地掰開國崩的手,“……不用的。”

不用為了我這種人,做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