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1「日在校園」——奇怪,明明笹川少年是個很健談的少年。
“那麼,學習委員的話,就麻煩葉月同學了!”
國中三年級的第一天開始於櫻花爛漫的日子。
脫線的班主任站在講台上,看著座位上對於班級委員選舉都沒什麼乾勁的同學們下達了強製指定。
[……所以說,為什麼會談到我身上啊喂!]
雖然十分心有不滿,但是為了給老師留下好印象,飛鳥還是沒有拒絕。
[不過這樣的話,學習的時間絕對會少了……一天要去三次委員辦公室,一次算上來時間怎麼說也不會少於二十分鐘,一天有六十分鐘的時間被浪費,一周上五天課也就是一周會浪費五個小時,如果這樣說的話……一個學期就是……]
表麵不動聲色,心裡卻在默默計算著這個學期要損失掉的學習時間和可能因此而丟掉的分數,葉月飛鳥心中的小人默默流淚。
[反正你就是算準了我不會拒絕對吧……]
雖說從學期剛開始就陷入無法挽回的巨大災難之中,飛鳥的生活過得其實還算圓滿。上課時候回過頭,嗯,坐在她身後的還是笹川少年。
要說到笹川了平,其實可以說是除了雲雀恭彌這個靠皮相常勝將軍以外,她們這一界最知名的人士了。
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毅力完成每天早上環繞並盛鎮一周的跑步之旅。
不過雖然這樣誇誇其談得感覺很了解一樣,像葉月這種每天早上一大早起來然後就埋頭讀書,一直發奮到早上七點,才從家裡出發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在路上偶遇正在跑步的笹川了平的!
[所以說我也一直在怨念這一點啊!]
雖說兩個人求學三年一直被分在同一個班,而且一直是前後桌這種運氣,讓人覺得緣分真是奇妙的東西。其實,葉月飛鳥和笹川了平兩人之間最值得人讚歎的,其實是倆人明明同班了三年,還一直都是前後桌,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奇怪,明明笹川少年是個很健談的少年。看來問題一定處在葉月少女身上!
[所以說不要看我啦……]
在心裡默默掩麵的飛鳥表示自己非常無辜。她心裡其實非常想跟笹川了平說話啦,畢竟是自己暗戀了整整兩年的少年,明明兩人的座位還那麼得天獨厚……但是……
[沒有就是沒有啊!果然還是學習最重要啦……戀愛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飛鳥表麵沒有表情,內心卻略帶嬌羞地用手繞了繞有些自然卷卻不顯淩亂的栗色長發。
[明明是笹川了平他雖然健談卻從來沒有和我搭訕啊……]
“喲!葉月!還在看書啊!”
大概是飛鳥的嬌羞版怨念太過強大,她腦內劇場的笹川了平居然實體化了!(誤!)
飛鳥桌前攤著兩三本書,作業上的字跡還停留在之前的那一行。
[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太久了的樣子……]
飛鳥看著四周不知什麼時候就空蕩起來的教室,笹川了平也是一副拿了東西要走了的樣子。
[所以說……我居然一直腦內到社團活動就結束了麼……技能升級了呢……]
在心裡默默發出莫名感慨的飛鳥起身收拾好桌上散亂的書本,一股腦地塞進登山包裡。嗯,比起彆的女生用的皮包和男生用的運動帶,還是登山包最靠譜了!拇指!(誤!)
看著麵前有點慌亂地收拾著東西的葉月飛鳥,笹川了平發誓他絕對在那堆被對方一股腦塞進背包裡的書中看到了!
想起前幾天自己逛書店時看到的最新美少女泳裝寫真,笹川了平在心中害羞地刮刮臉。
不對!所以說這種糟糕的書怎麼會在葉月桑的包裡啊!而且剛剛還就那麼光明正大地放在桌上!
[她平時在家究竟是看著怎樣糟糕的書寫出的作業啊喂!]
感覺到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某種詭異衝擊的笹川了平心中小人不禁抱頭。
[這簡直就是極限啊!極限!](誤!)
看著笹川了平先是有點臉紅(?),嘛……算了,皮膚太黑看不出來……然後又好像是家裡的最新美少女泳裝寫真要被嚴厲的舊社會封建家長撕掉似的崩潰表情。
[你在剛剛的幾分鐘內一定經曆了什麼毀三觀的時間吧!]
飛鳥心中小人點點頭表達了自己對於笹川了平變臉原因(?)的讚同之情。
[所以說人生是有很多磨難的啊少年!](大誤!)
在心裡吐槽夠了的飛鳥終於決定打破這個僵局,於是她很有氣勢地當先走出教室,然後轉過身來對還站在剛才位置上的笹川了平招了招手。
逆著光的少女仿佛被鑲上一道金邊,封魔時刻的紫紅雲光從少女的身側傾瀉下來,連光了室燈的教室裡都一下子亮了起來似的。
“一起走吧~”
“……”
——所以說你這種和剛才的大姐大其實完全沒法讓人聯想的“接下來的話”是怎樣?還有那個波浪線什麼的你以為你是要被拍在沙灘上了嗎啊喂!
雖然剛才經曆了與氣場完全不符的對話和奇異的停頓,飛鳥還是踏上了和笹川了平一起走出校門的旅程(?)。
“喲,喲!葉月……”
“嗯?”
“像剛才的那種書……嘛……那種的女孩子還是少看比較好……吧?”
“哈?……啊。”
——你們這是什麼對話……還有飛鳥你那種我們心有靈犀所以我明白了的語氣是要鬨哪樣……捶地!
看著近在咫尺的有著“葉月”兩個漢字的門牌和笹川了平的目光,明白笹川了平已經發現這塊門牌的存在的飛鳥決定放棄自己剛才腦內的a計劃——裝作家不在這裡,先去探查笹川家的所在地。
“那我到家了~先進去了喲~”
——所以說那奇怪的波浪線是什麼……
“啊。”
完全沒有被波浪線影響到的笹川了平做了簡短有力的應答。他轉身欲走,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衝著對此防禦力為零的飛鳥釋放了微笑技能。
“女孩子的話,不要成天埋在書裡,要追求極限啊!極限!”
被突如其來的仿佛通關CG般的福利shock到的飛鳥,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我就走了!再見!”
“嗯!再見……”
濃重的紫紅被漫天雲光抹去刺眼的棱角,在陰涼的阪道上落下滿地斑駁的碎光樹影。
葉月飛鳥看著遠去的笹川了平,暗自點頭。
心中默默,下定了決心。
“呐……加油吧……”
“葉月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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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2「前後桌」——前桌濕透的襯衫下服帖的淡色肩帶。
雖說日本學校的大體日程都是規定好的,但是並盛隻是個鎮。
而且連雲雀恭彌這樣非法收取保護費的風紀委員都出現了,那麼運動會不在夏天而在開學後的第二周,也沒有令人驚奇的了。
同學們,尤其是女生,對此更是倍加推崇。
確實,比起大夏天炎炎烈日下拚死拚活地跑完4000米,還不如在春天的和風中慢悠悠地比賽競走。反正飄落的櫻花花瓣也不會迷了眼睛。
完成每天早上必備的“環繞並盛鎮一圈的極限烈焰衝刺”,笹川了平或勻速或加速就是不減速地直衝並盛中學校門口。
“喲!少年!清晨的陽光真是熱烈耀眼啊!果然是極限!”
“喲!極限啊!極限!”
熟悉的聲音從仰著頭閉眼衝刺的笹川了平麵前傳來,習慣性地打完招呼後,才發現台詞和配音演員搭配得毫無規律可言。
睜開眼,笹川了平上下打量麵前身穿規定校服全套的少女,嗯,是葉月桑沒錯。
但是——
誰來告訴他對方嘴角的閃光和那似乎具現化在對方拇指上的橘色鳴人光環是什麼……
——你是凱(誤!)或者李(誤!)嗎?還是說你經過一個晚上的煉化變成了拍攝忍者身份證時期的漩渦鳴人了?(大誤!)
“葉月?”
笹川了平雖然經常被家人和老師同學們說粗神經,但是他還是擁有很強的洞察力的。
“喲!少年!有何指教!”
[果然不像是平常的葉月桑啊……]
笹川了平心裡暗暗為自己的洞察力自豪著——這是是創造極限的感覺啊!
——所以說什麼叫做“創造極限”……而且正常人看到同學突然性情大變就會感覺她和平時不同吧!
與和平時有些差彆的葉月飛鳥一起走進教室,笹川了平和熟悉的男生打了招呼後,徑直走到最後一排坐下。
坐下後,笹川了平才發現自己的前桌還站在門口。
葉月飛鳥在胸口握拳,像是在為自己鼓勁。
笹川了平先是疑惑於前桌與往日不同的舉動,微微有些擔心。不過片刻之後,他連為對方擔心的力氣都沒有了。
“喲,大家今天都和平時一樣,很有乾勁啊!果然還是要向著極限的未來奔跑啊!極限!”
時至今日,笹川了平覺得今天早上自己的國文一定有了突飛猛進地增長。
「心力憔悴」。
他終於清楚地體會到這個這個詞所表達的含義了。
笹川了平看著四周奮筆疾書參考著他人作業的同學們。
[怎麼說呢……“大家今天都和平時一樣”這一點倒是沒錯……]
不過——
[還是感覺哪裡有問題……]
相比於笹川了平的糾結,周圍的同學倒是完全不受影響的樣子。
“啊啦!學習委員來嘍!”
“飛鳥醬今天還是和平常一樣有活力啊~呐~”
“喲西!鼓足趕緊在美渝小姐來視察之前抄完!”
——好吧……還是收回剛才對正常人說的話好了……
雖然平時為了完成每天早上必備的“環繞並盛鎮一圈的極限烈焰衝刺”,從來沒有和葉月飛鳥同時到班過。但是——
[但是……怎麼想都不會是這樣吧……葉月桑難道不是刻苦認真的特優生嗎……]
笹川了平越想越不明白。於是樂天少年乾脆地選擇放棄繼續思考。
[嘛……這樣就好了嘛……]
決定把早上葉月飛鳥的異常,歸結於“自己和對方從來沒有同時到校過所以不了解”的笹川了平,非常淡定地度過了早自習以及上午的課程。
然後吃完妹妹笹川京子早上一大早起來為哥哥特意做的“極限牛骨便當”,笹川了平表示“妹妹烹飪技術越來越好”了的同時,喝了一口今天早上路過便利店時,看到的新型運動特飲。
不過在這口新型運動特飲順著瓶口流入口中,還沒完成吞咽運動的時候,笹川了平用自己對“追求極限”的忠誠發誓:他後悔了!
繼昨天看見葉月飛鳥收拾書包時露出的標題為“最新美少女泳裝寫真”的全彩寫真集後,他今天目睹了真人版。
喂!那個在遊泳館門口穿著泳衣抱著遊泳圈的女生是誰啊喂!
坐在視角優秀的三樓樓梯平台處的笹川了平,透過定得不算牢固的鐵柱的巨大縫隙望去。他用自己對“追求極限”的忠誠發誓:他不淡定了!
作為一個對自己要求嚴格的新世紀好少年,笹川了平很好的控製了自己的情緒。今天一直很跌宕起伏的心情在下午的課程正式開始之前,終於平靜了。
不是葉月飛鳥正常了。
不是笹川了平習慣了。
——是他對這個世界絕望了。
[求求你恢複正常吧!]
笹川了平看著前桌的背影,心中的小人默默歎息。
在書包裡摸索了一會兒,重複拿出又放下的動作三次後,葉月飛鳥終於成功抽出和本堂課課程相關的棕色書皮教科書。
和後桌心中複雜的內心世界不同,現在的葉月飛鳥完全不為自己濕漉漉的白襯衫和緊貼在大腿上的短款校裙感到窘迫不安。
自從成為美渝欽點的學習委員之後,葉月飛鳥的作為就從原來的第二排到了現在的倒數第二排。
——這當然是為了更好地了解青春期躁動的少年少女們在課上的不良行徑。By班主任智川美渝。
但是這一點似乎完全沒有起到“使青春期躁動的少年少女們自律”的的作用。
教室裡因為這樣的安排似乎更加躁動了。
笹川了平看著前排的男生們完全無視了數學科目的地中海老師,而不斷伸頭向後排張望的典型躁動模樣。心中小人默默為智川老師全無作用的良苦用心歎息。
[嘛……雖然昨天對葉月桑說了那樣的話……]
但是——
[這變化還真是大啊……啊哈哈……]
透過窗可以看到校園外的阪道兩旁植滿了色調清淺的八重櫻,頭頂一片幾乎透明的藍色天幕,映進少女眼中顯出格外好看的明亮搭配。
陽光斜斜地從樹陰縫隙之中射下,細碎的陽光撒落在葉月飛鳥的臉側,落出班駁的光影。
笹川了平坐在葉月飛鳥身後,看著對方濕透的襯衫下服帖的淡色肩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