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 紈絝子弟(1 / 2)

乘風下長川 雲卷塵 4886 字 11個月前

秦川的皇城經曆了無數風雨洗禮,依舊屹立於天地之間,磅礴的氣勢撲麵而來,莊重感油然而生。

風長川抱著苗刀站在皇宮外,武器不能帶進宮門,可這把海月刀是她最後的底線,是大師兄送她的。

“殿下,快將武器交給統領,娘娘還在宮中等著您呢。”李嬤嬤勸道。

她無動於衷,抱著海月刀站立在皇城門口。

不願意放下苗刀,於是就站在宮門口,似乎要和眾人就這樣僵持到天荒地老。

“殿下,您是公主,得守禮啊。老奴一路教您的,您不是都記住了麼?”李嬤嬤這一路上也知道風長川這位公主脾氣其實不差,甚至算得上十分懂事,她心中的那點嫌棄早就隨著日常的相處,煙消雲散了。

表情讓人看不出心情,

風長川偏頭看向她,嬤嬤是對她不錯,可她不願意,不願意就此放下,“李嬤嬤,它是我的命。”

姬微:“殿下要不這樣,臣先幫您保管著,如何?”

她搖頭,神情嚴肅,“姬將軍,命是不能托付他人的。”

三人就在宮門口耗了半刻鐘,最後還是姬發怒了,伸手要去奪那把苗刀,沒想到竟然被她側身躲過了。

姬微有些驚訝,原先以為,那山上教的不過是三腳貓功夫,沒想到竟真有幾分實力。

少女一身灰綠華服,烏黑的發髻上垂掛下朱玉掛墜在臉側,珠鏈隨著她的動作在半空中晃蕩著,日光照射在上頭,耀眼極了。

她抱著海月刀,似閒庭信步般躲開了姬微的所有動作。

李嬤嬤在一旁看得十分焦急,差點跺起了腳,這癡兒殿下恐怕是忘了規矩,她連忙出聲提醒,“殿下,宮門口不能動武,還請您守點規矩。”

風長川餘光瞥向她,又是一個利落側身,躲過了姬微襲來的動作。

她衣袂翩飛,灰綠色華服裙擺在青石板磚上,晃蕩、旋轉,隨著她的動作一路盛開,如同肆意的水墨畫般淡逸勁爽,一朵出水芙蕖躍然紙上。

姬微:“殿下莫要固執了。”

她問:“姬將軍,你會將命托付於我嗎?”

姬微氣笑,趁她不注意時,伸手去奪刀,“殿下,莫要胡攪蠻纏。”

少女後退一步,苗刀被姬微抓起,拋向空中,眼看就要掉落地麵。

不好,她的刀!

長川眼神忽的就變了,像是換了一個人般,足尖踢向姬微的肩,借力淩空躍起,迅速將下墜的苗刀一把握住。

隨後身體在空中翻了一圈,長刀利落出鞘,刀麵寒光閃閃,倒映著她冷漠的麵容。

安穩落地,單膝屈著,煞氣縱橫,淩厲地抬頭看向姬微,眼神如刀光般鋒利,像是一朵帶著殺氣的青蓮。

“姬將軍,我說過,刀是命。”少女嗓音冷淡,卻能從其中聽出她的怒火。

姬微捂著隱隱作痛的肩,心道這公主殿下實力非凡,竟然能與他在打鬥中占上風,粗糲的大手按在了腰間的長劍上,“殿下,這裡不是荒烽山。”

風長川起身,她不是泥人捏的,她也會憤怒,殺氣騰騰地甩開寬大的衣袖,長刀指向他,“於我來說,哪裡都是荒烽山。”

姬微皺眉,這孩子比他想象中還要倔,“規矩便是叫人守的,您就算是公主,也得守規矩。”

風長川垂眸,她寧願不當這個公主。當乞丐都比做公主強,十三年間對她不管不顧。在需要有人犧牲時,才想起她這麼一個公主來。

這擔子、這責任實在沉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一個國家的安危係在一個女子身上,這種話未免也太可笑了。

風長川:“你們都說我是癡兒,那為何不讓我做一輩子癡兒,為何要想起我。當初既然拋棄我,如今又何必接我回來?”

姬微眸光暗了暗,這其中原因不可說,即使要說也不是由他來說。

“殿下,您身為嫡公主,應該要為東擎付出些什麼。”

他自己都沒察覺話裡的無恥,隻覺得理所當然。

突然,宮門裡來了一列華麗的儀仗隊,十六人抬的輦車上,男人身穿玄色龍袍,身軀挺拔,英明神武,氣勢非凡。

正是東擎國主君西宮燁,風長川血緣關係上的親爹。

帝王低沉威嚴的聲音傳來,“何故宮門前動武?”

風長川身形依舊立著,長刀指向姬微,抬頭與西宮燁對視。她是倔,但不代表她不知道龍袍的含義。

能在皇宮內有如此儀仗,必定就是她那個傳聞中,喜怒不形於色的父王,西宮燁。

所有人因威壓齊齊跪下,恭敬地高呼:“參見陛下!”

一邊的李嬤嬤見風長川還沒跪下,暗罵了一聲呆子,連忙伸手拽了拽她的裙角,在她低頭時給她使眼色。

殿下,老奴教你的規矩該派上用場了!

風長川回味過來,長刀入鞘,甩開衣擺剛要跪下,西宮燁的聲音又響起了。

“你不用跪了。”西宮燁抬了抬手,深色大袖隨著他的動作被風吹鼓。

風長川動作停下,看向輦車上的帝王,再次與他視線交彙。她說不清對這位君主的感覺,或許是出於他的血脈,有一些親切感。

“過來。”他朝少女招了招手,像是平凡人家父女相處般隨和。

風長川看著宮門裡的他,又看向了自己懷裡苗刀,搖了搖頭。

趴在地上的李嬤嬤簡直氣急敗壞了,想理科跳起來,扯著她的耳朵,大罵你這個小呆子!連君主的口諭都敢違抗!

西宮燁卻突然笑了,“你這性子,倒是和孤年輕時一模一樣。”

“說說吧,為何不進宮?”西宮燁即使知道原因,也要她親自說出口。

“刀是命,宮裡不讓帶刀。”她簡單作答。

“宮裡的寶刀可比你那把刀珍貴,你若是肯進來,孤便將寶刀賞賜與你,特赦你帶能寶刀入宮,如何?”西宮燁手指搭在輦車上,深邃狹長的眸子裡,帶著誰都看不懂的情緒。

李嬤嬤見風長川沉默,又心焦了,恨不得自己此刻就是風長川,替她做出回答!

陛下已經做出讓步了,您再固執下去會惹人不快的!

風長川搖頭,隨後看到了李嬤嬤快要暈厥過去的神情,她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