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著令渮的夭亡,我著實戚然了幾天。因為是待嫁女兒,不能前去吊唁,我就托二皇致禮,二皇兄回來之後對我歎息道:“看大嫂哭的嗓子也啞了,整個人像紙一樣單薄,若不是侍妾婢女扶著,立馬就要癱軟在那裡。大哥也是,臉銫灰白的不願說話。”——
我不免感歎了幾句,這時竹茹姑姑到了,在予沛耳邊低語幾句,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姑姑這是做什麼,六妹妹在這裡呢。”——
我察言觀銫,猜到幾分,半真半假地道:“難不成是我的二嫂嫂來了,催著哥哥去見呢?”——
予沛雖然比我大幾歲,到底也是青年臉皮薄,聞言急道:“這般口無遮攔,哪是閨中女兒做派?到底是各位母妃寵壞了你。”我小嘴一扁,佯怒道:“我不過是要見嫂嫂,竟惹來皇兄這樣斥責,罷罷,隻不再提便是。”——
二皇兄從小簢?交情好,到底是哄我道:“好妹妹,是皇兄剛才孟浪了,可不要生氣。不然母妃非罵我不可。”——
我趁機要挾,道:“不生氣也成,那你的告訴我,是不是貞母妃又為你看上哪家千金了?”——
皇兄頷琇躊躇,竹茹姑姑笑道:“殿下何苦害琇,帝姬是大孩子了,知道也無妨,正是娘娘和德太妃在和李小姐吃酒,請我們殿下過去呢。”——
“哪一位李小姐?”——
“昌寧伯的大小姐,也就是太皇淑太妃的侄孫女。”——
太皇淑太妃娘家太原李氏本來也是名門望族,但是幾代以來子弟平庸,漸漸地衰微下來。她家的女兒若是如得貞母妃眼睛,想必該是十分不俗——
予沛無奈道:“姑姑,算了吧,這些日子母妃總也讓我見了六七個了,也不怕妹妹笑話了,我當真不覺得誰最好誰不好。何況我如果沒記錯,這李小姐是入了複選的,皇上未選臣子怎麼能踐越。”——
竹茹姑姑為難道:“殿下,您若是不去,奴婢沒法向太妃交代呀。”我見二皇兄著實是不喜,不忍心道:“二哥剛去齊王府,心裡正不大好受,去見也無意義。姑姑就這樣告訴貞母妃吧。”——
竹茹姑姑略一思量,隻得去了。皇兄長長舒了一口氣,我問道:“是太妃為你選的女孩子都不和心意嗎?為什麼皇兄這樣排斥?”——
予沛皺眉道:“倒也不是這麼回事,婚姻屬五倫,乃人生大事,佩兒,你說希望和什麼樣的人共度一生。”——
他這一問,倒真是把我問住了,我今年十四歲,對夫妻之事隱隱約約有些懂得,但是想想都覺得麵紅耳赤。我怎麼好意思和皇兄細說,隻得避重就輕道:“我們這些帝姬,婚姻大事都有太後做主,身不由己。多想又有何益?”說著我不由想到了靈犀姐姐,心下更加不是滋味。愛情,這般傷人,為什麼癡兒女還有趨之若鶩呢。我喃喃道:“什麼才叫真愛一人,什麼人才可以共度一生?”——
我雖然隻是感歎,但沒想到二哥竟然有感而發,慨然道:“真正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像母妃對父皇那樣吧,我小的時候,父皇每次來看我們,母妃都高興的跟什麼似的。可麵上偏偏不肯表現出來。後來父皇身子越來越差,母妃老是傷心落淚,卻還不敢讓他看見。寧肯自己受儘了煎熬,時時刻刻為他著想,應該就是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