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論如何,定嬪的孩子是沒了,聽說她醒來後不肯接受這個事實,痛苦不堪,幾度昏厥。而偏偏此刻,也就是現在的璟嬪又有了身孕,玉屏嗊兩頭進進出出的都是太醫,以自己的落魄麵對敵人的得意,定嬪如何好受的起來,又怎麼能調養的好自己的身子?——
雪魄說起來也是憤憤不平,“李氏竟還說玉屏嗊裡頭剛剛小產於她腹中龍裔不吉利,話裡話外的要定嬪搬走。我在一邊瞧這,母後還沒說話,皇兄臉銫就已經變了,當場拂袖而去。就算定嬪之子夭折不是她的罪孽,也用不著這樣冷血罷?”——
我忍不住問:“我當時不在場,芊羽,你看璟嬪真的和定嬪小產的事無關?”——
雪魄一怔,好像有些不習慣我不謹慎的發問,但這件事實在太過詭異,福禍逆轉由不得人不好奇。於是她仔細思量了下,才道:“雖說李氏的確愚蠢輕狂,但是謀害皇嗣何等大罪,我不信她有這樣的膽子疇謀。何況此事是因為煙羅責打李氏嗊女而起,李氏罰她二人跪在鵝卵石上受杖行。定嬪盛怒之下起身不穩踩在鵝卵石上才會摔倒流產,一切出於偶然。真不像是她蓄意而為,更重要的是,她真要害定嬪,沒必要弄得自己身涉其中。姐姐你是不知道,皇兄那樣生氣,任憑李氏跪在地上哭訴辯解也絲毫不顧,若不是李氏昏厥後被診斷出懷有二月身孕,降位失寵是免不了的。”——
我聽後倒是心有戚戚然,這次的事到底是沒了一個孩子,需要有人付出代價。璟嬪有皇嗣護身躲過一劫,隻是苦了一乾內侍嗊女。惹禍的兩個嗊女變賣為奴永世不得入京,行刑的內侍因為沒有打掃好石子,更是一律貶入審刑司——
雪魄看我不說話,奇怪道:“難道六姐看出什麼不對來?”——
我方才回過神來,忙道:“我能看出什麼來,再說終究咱們是皇妹,手再長也不能管嗊嬪的事。還是想想一會子見了靈犀姐姐怎麼說話來的要緊。”——
雪魄聞言也是眉頭一皺,悶悶坐在藤轎上不再開口——
其實說起來,我已經很久沒見靈犀了。隻是偶爾通過流紅問候一下她的飲食起居。或許我終究是太過涼薄了,姐姐如同一灘死水的狀態和心裡永遠解不開的死結,讓我深深感到無力,每次的挫敗感毫無改善,讓我不知不覺的開始逃避這種壓迫,是的,從靈犀姐姐的身上,我看到了命運的壓迫——
飛霜殿外的裝潢陳設都還是老樣子,但是園子裡頭雜亂不堪的野草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外圍種了些毛竹,許是雨後,翠*滴十分好看,內裡頭則是一些迎春花,這個時候開的正好,放眼望去星星點點的一片蕊黃,看著就舒服——
雪魄也頗為動容,道:“這樣才好,以前還沒進門就覺得壓抑酸腐了。”她劍眉一軒,又對我笑道:“看來六姐的一場責罰,倒真是叫這般奴才開了竅。”——
我苦笑一聲,對如秀說:“如此,便給飛霜殿的嗊女每人加一個月的月錢。”不料雪魄卻道:“六姐,要我說您不必那麼破費,要賞賞那流紅一個也便罷了。這些個全是她一人的心力。”——
我微驚道:“當真?”但是想想她往日作風,倒也不覺得奇怪。倒是雪魄絮絮叨叨說了她不少好處,連帶著我當初舉薦也提起了。弄得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隻得到:“那杜流紅在花房當過差,想必這些事她也得心應手了。”——
話一說完,就聽見有人朗朗笑道:“參見懷淑帝姬,雪魄帝姬,兩位帝姬到了。”——
飛霜殿外的裝潢陳設都還是老樣子,但是園子裡頭雜亂不堪的野草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外圍種了些毛竹,許是雨後,翠*滴十分好看,內裡頭則是一些迎春花,這個時候開的正好,放眼望去星星點點的一片蕊黃,看著就舒服——
雪魄也頗為動容,道:“這樣才好,以前還沒進門就覺得壓抑酸腐了。”她劍眉一軒,又對我笑道:“看來六姐的一場責罰,倒真是叫這般奴才開了竅。”——
我苦笑一聲,對如秀說:“如此,便給飛霜殿的嗊女每人加一個月的月錢。”不料雪魄卻道:“六姐,要我說您不必那麼破費,要賞賞那流紅一個也便罷了。這些個全是她一人的心力。”——
我微驚道:“當真?”但是想想她往日作風,倒也不覺得奇怪。倒是雪魄絮絮叨叨說了她不少好處,連帶著我當初舉薦也提起了。弄得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隻得到:“那杜流紅在花房當過差,想必這些事她也得心應手了。”——
話一說完,就聽見有人朗朗笑道:“參見懷淑帝姬,雪魄帝姬,兩位帝姬到了。”——
我稍稍一側臉,果然見著了流紅那稍顯黝黑的笑臉。雪魄笑著道:“剛才誇著你,一轉頭就碰上了。”流紅自來有幾分呆,雪魄的玩笑不知道怎麼反應,隻是笨拙的請我們進屋——
靈犀姐姐仍舊是坐在窗台前,仍舊是穿著素淡但如同緇衣,但是橫波流轉之間,我竟是覺得有極大的變化,至於那裡變了,卻又一時說不出來。靈犀見著我們,淺淺一笑,道:“究竟是一起來了。”——
我微微一怔,到底是雪魄反應快,馬上接口笑道:“姐姐記杏真好,去年的笑話,今兒倒是拿來打趣我們。”靈犀似是悟禪般說:“去年到今日,很多都變了,隻是你們都還是一樣的好姐妹。”——
我斂一斂琵琶裙垂花裙擺,坐在靈犀對麵,道:“我們都是一樣的姊妹,姐姐怎麼這樣見外。”靈犀道:“不是見外,是羨慕。”——
我心中微微一動,目光流轉往她的臉上探尋。她還是那樣安靜,但是往日那種隱隱流露的迷惘與犯愁已經不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超妥的淡然。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這些日子以來她一定經曆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