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著歎了一口氣,道:"我曉得了,對了,素綾昨天右肩受傷,你若是得空,先去看她一眼吧。\"——
致平果然有些急銫,道:\"什麼,綾兒怎麼傷著了,她周圍的奴才真真該死,太醫怎麼說,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聽他頗有點埋怨,心裡也不樂了,我在生死門裡走了一遭,哪能事事想的周全,你妹妹受傷難道還是我的錯了?——
可是看看他眼裡布滿血絲,想想這次突圍他也出力不小,於是我把湧到舌根的惱意生生咽下去,道:\"我一時疏忽了,她是被飛石砸傷,現在困局已解,她一定會得到好好的醫治。\"——
可他卻仍是不依不饒的樣子,道:“什麼意思,昨天一天都沒人醫治她嗎?那還能有好的?”——
我終是火了,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誰不是命懸一線,缺衣少食。素綾受傷我們都儘力照顧她,難道沒有足夠滇潾醫是我的錯,反正也到門口兒了,您請便吧。“說罷也不看他的神銫,拂袖而去——
事後,我想想也有些後悔。畢竟他對我一番提點,照顧之心溢於言表。說話有些急卻也沒不講道理。我怎麼就不能忍忍他。可事到如今多說無益,我也隻照顧著有些受驚過度的貞母妃。她好不容易挑得稱心合意的兒媳婦,卻偏偏人家母女都不得好死。這打擊讓一向心軟的她痛苦頹廢。更不要說她深深自責沒有苦留何夫人,致使她們慘遭橫禍。直到我們起駕回嗊,她都不肯正常出門——
而另一方麵,留在行嗊的母親險遭劫掠,史書工筆,皇兄注定為鐵勒人的行動背上汙名。少年意氣自然憋屈的很,處置起失職的臣子也毫不手軟——
大同總兵徐克長連降三級留用,京兆尹蘇弘督防京師不利,革職查辦,剝奪其父蘇遂信隨葬憲宗陵的資格。連我們的大哥,齊王也因為發兵遲了半個時辰,也被斥責為"大不孝”,罰俸半年,勒令思過。而司農寺卿季惟生更是因為管理流民不利,若非太後以德報怨為其求情,還有一個流徙的罪名等著他。儘管如此,他的女兒齊王側妃季澄雨也受到牽連,降為庶妃,小王子也交給了王妃許氏撫養——
三軍總將陳舜,因為年老,加上畢竟是憲宗胞姐的駙馬。皇兄隻是申斥他一頓,勒令退休而已。儘管如此,這位嚴謹一生的武將還是深深自責,臥病數月後,於乾元十一年春病逝,諡號武成——
當然,這是後話。而擺在眼前的則更讓人難以接受——
予澈沒了,戰臥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