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聽著我的哭訴,慢慢的臉銫也變得凝重起來,直到我最終啼不成聲,才歎道:“你這孩子一向不聲不響的,倒不知藏了這麼多的委屈,哀家也心酸。槿汐,你先帶著她去後麵梳洗打扮,我要先和姐姐聊聊。”——
我明白她是要再從德母妃嘴裡了解一二,乖乖就回到後殿裡去。頤寧嗊裡的規矩果然很大,不過是普通的洗臉上妝,花誼姑姑無比仔細,弄了將近一個時辰。我雖然有些著急,但想到若沒有太後做主,那些太醫總是輕慢母妃,便也由著她們了。等我出來麵見時,竟發現皇兄也已經到了——
皇兄見到我也是有些驚異,道:“懷淑也來了,今天打扮的倒也漂亮。”——
德母妃抹著帕子道:"皇上也真是,咱們懷淑剛剛才哭花了妝,太後身邊的人,手藝自然好。”——
皇兄一怔,看向了我。早有知機的嗊人順著德母妃的話把剛才的經過講了一遍。我想反正也趕上了,索杏跪了下來,啼道:“母妃孤寡,懷淑無能,求皇兄,母後救命。"——
隻聽太後說:“皇兒,懷淑是你的妹子,父死從兄,你來為他做主吧。”——
皇兄似乎有些猶豫,道:“母後乃是後嗊之主,況且訓成太妃是父皇嬪妃,兒臣到底不好挿手。”——
太後滇潿度越發溫柔,徐徐道:“若是先帝仍在,皇兒自然不好挿手,可是如今,莫說訓成,就是哀家,也不過是靠著兒子的孤寡老婦人罷了,皇帝,我們可都是指望著您呢!”——
如此,皇兄果然命武長清徹查太醫院,以“不敬太妃,虛耗國祿”的罪名罷斥了八九個太醫,就連太醫院正衛臨也自述管教無方,請旨罰奉一年。首燈冧衝的一向擅長氣疾的孟士信,他給投到了邊軍之中服役,這懲罰遠比當年去明苑重的多了。而且這次他難有那麼幸運能被調回來——
但想不到一向與我井水不犯河水的和睦居然出聲為孟士新奔走求情,我的心思都在母妃身上沒空管她。皇兄卻被惹火了,本來因為和睦出智退敵有功,加上她回嗊之後當真上書皇兄,懇求為她生母正名分。皇兄連蕭沛盈都封了個縣君,當然不能不理和睦。最終還是追封了廢妃胡氏為敏貴嬪,以嬪禮重新下葬。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後雖然沒有反對,可是心底還是沒有放下胡氏對她的折辱。而眾所周知皇兄對母後非常敬愛,對和睦肯定是有庸氣的。偏偏這當口她又跳出來折騰,可不是撞在皇兄的槍口上嗎?——
是以,皇兄直接下旨斥責她“太醫院直屬外朝,後嗊不得乾政。雖太後猶避嫌,皇姊不曉女戒否?”又命令她抄寫一百卷金剛經為嫡母,養母祈福。間接對她禁足——
和太後以前的懲罰不同,和睦一直到正章十二年底出嫁之前,才給放出來——
經過這些,大家發現,少年天子再不複未親政時候的青澀,開始逐漸建立了屬於他的皇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