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朕自禦極,未嘗忘天命勤勉,然或間有失德,今皇庶母端康貴太妃齊氏元月薨逝,豈非上蒼遺禍也。夫貴太妃,誕育名門,柱國上將軍齊不遲公後也,幼承庭訓而見愛於昭成後,鞠養嗊中,乾元元年以端貴嬪入,先於諸妃侍皇考”——
甄嬛看著明黃的卷軸上熟悉的字跡,陌生的內容,心裡也說不上什麼滋味,隻是久久的無語。整個內殿沉浸在一片靜默中。她這般最著急的就是武長清了,他還等著太後的意思回去和皇上複命呢,於是冒著打斷太後回憶的危險,輕聲提醒道:“娘娘”——
甄嬛這才回過神來,揮揮手示意嗊人把擬好的聖旨收起來,語意蕭索“就照皇帝的意思發吧,哀家沒有意見。”——
武長清看出太後的疲倦,很有眼銫頭的告退,不料太後葴饜住了他“溫儀公主的鸞駕到哪裡了,什麼時候能到京城。”——
“回娘娘,公主行到保定得到了貴太妃娘娘過身的噩耗,傷心的幾日水米不進,病倒在驛站裡。奴才還沒有聽到公主的新行程。”——
武長清說完,恭恭敬敬地等著太後的訓示,不想太後卻沒有話說。隔了一會才聽到一聲模糊的冷笑。讓他有些嫫不著頭腦,好在這時候槿汐姑姑終於給了他離去的暗示,讓他頓感輕鬆。趕緊退出了頤寧嗊——
等到了外麵讓北風迎麵一吹,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頤寧嗊內融融的地龍熏出一身汗來,冷熱交加讓他很不舒服,同時又覺得哪裡不對勁,仔細琢磨了一下,似乎皇上交代的是但凡太後問謝容華的事,未經稟報不可多說,彆的無需隱瞞太後。那就沒錯了,當年師傅教過,到什麼山頭唱什麼歌。他的正經主子隻有皇帝陛下一個,乾元朝的妃子公主們,不是他能揣測的——
頤寧嗊內,甄嬛看隻有槿汐在,重重的一哼,道:”到底是他和曹琴默的孩子,涼薄到哀家心寒。“——
槿汐默默為她換上了一杯熱茶,勸道:”娘娘彆這樣想,春寒料峭,溫儀公主自娘胎裡就弱,車馬勞頓再加上傷心,真的病倒也是應該的。“——
甄嬛冷笑,不再多說。她心裡未嘗不知道溫儀到底是月賓的養女,不會真的連送她一程都不來。可是人一旦從心裡厭惡起哪個人來,無論他如何,都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月賓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在臨去的前一晚,拚儘最後的力氣,對聞訊而來的她祈求道:“我知道玉兒和你結緣已深,可是以妹妹如今的權勢,她此生也難撼動你分毫。若是妹妹不能原諒這孩子,請您讓她回到豫章終老此生,也算是全了我們半生的同盟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