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黎放在桌下的腳狠狠踹了下他的膝蓋,韓宇哀嚎一聲幽怨地瞪他,喻黎攤攤手笑得一臉無辜:“不好意思,你惡心到我了。”
韓宇敢怒不敢言,點了根煙暗自神傷去了。
晴禾好笑地瞅他一眼繼續她的投喂工作。
……
從燒烤店出來時天已經徹底暗下來,喻黎斜倚著摩托,嘴角叼著煙,看了眼晴禾側頭示意她:“上車,回家。”
許靈月推了她一把擠眉弄眼道:“愣著乾嘛?上車啊。”
喻黎見她磨蹭神情不耐地拉過她,隨後一個黑頭盔套在晴禾腦袋上,那雙圓溜溜的杏眼被遮得嚴嚴實實。
喻黎伸手幫她調整好,深邃的眸子和她對視,幾秒後輕嘖一聲:“頭真他媽的小。”
男生長腿一跨隨即發動引擎,晴禾嬌小的身體藏在他身後,喻黎開得飛快,晴禾因為抓不穩被甩得左右搖晃。
倏地,車子猛然停下,晴禾由於慣性整個人砸在他後背上。
喻黎感受到一閃而過的柔軟,僵硬著身體不自然地咳了一聲:“我身上有刺啊?”
“啊?沒有啊。”
“沒有你不抓著我?”
晴禾伸出手試探著抓住他的衣角,喻黎瞥她一眼二話不說拉著她的胳膊環在他腰間。
車子重新啟動,晴禾手下是少年結實的小腹,喻黎腰間是少女白嫩的小手,垂眸的瞬間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
晴禾以為他們會回家,可隨著摩托車越駛越遠,卻遲遲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小院。
直到耳邊風聲戛然而止,晴禾左右掃視了一圈,荒無人煙,烏漆墨黑的。
晴禾心跳加速,想到喻黎最初對她的惡劣行為。心下一顫,他不會是想趁月黑風高了結了她吧?
心裡擔驚受怕,嘴上直接脫口而出:“喻黎,我才16歲,讓我多活兩年行嗎?”
喻黎點煙的手一頓,聞言扭頭看她,對上的便是一雙濕漉漉的,略帶驚恐的眼眸。
結合所處環境,喻黎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心裡想笑,但他硬是忍了下來,不知為何就想逗逗她。
“想多活兩年也不是不行,不過……”
“不過什麼?”
他話說了一半又不說了,就那麼戲謔地看她,吊足了晴禾的胃口。
“你說啊。”晴禾催他。
“晴唯一,你急什麼?”
喻黎瞅她,終於給了她一個痛快,“給黎哥撒個嬌,黎哥高興了,就饒你這個小海螺一命。”
晴禾無語,再看他時,臉上的表情在喻黎看來,那就是明晃晃的三個字:你有病。
“晴唯一,也不知道是誰說的,會對我很好很好呢。”
見她不語,喻黎繼續,“這才過去多久啊,這麼快就對我始亂終棄了?”
"不,我不是……"
晴禾嘟囔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豁出去了,“怎麼撒嬌?”
“就說,黎哥,你真帥,怎麼樣?不過分吧?”
晴禾撇了撇嘴,帥是挺帥的,可這也說不出口啊。
“快點!”喻黎催她,轉而賣了個關子,“說完給你個驚喜。”
晴禾不情不願地開口:“你真帥”
“誰帥?”
“你”
“我是誰?”
喻黎仍在不依不饒地問她,晴禾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這麼無賴的一麵。
深吸一口氣,晴禾清了清嗓子,“黎哥,你真帥。”
“真乖!”
喻黎這才滿意,下車斜靠在車身,轉頭衝晴禾揚了揚下巴,“看那邊。”
晴禾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瞬間僵硬在原地,那是一幕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震撼。
滿山遍野的螢火蟲點亮了夜色下的桐縣,安靜的小縣城,沒有齊市大,可它卻有晴禾從沒在齊市見過的風景。
喻黎倚靠著摩托車,晴禾坐在後座細細打量著他。黑色鴨舌帽遮住了喻黎大半張臉,晴禾瞧不見他的眼睛,隻能看到他嘴角香煙的那一點猩紅。
如果沒有那件事,自己和這樣的他,應該不會有半點交集吧。
“晴唯一,我從沒帶彆人來過這兒,你是第一個。”
喻黎沒回頭,就在她身旁吞雲吐霧,整個人完全陷入無邊夜色中。
須臾,他轉身看她,眼神晦暗不明,“也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