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皇子，連毒死隻兔子的膽量都沒有，日後你又該如何走上那個位子！”

蔣臨軒眼眶濕潤，眼角泛紅，但是依舊反抗貴妃，“為何一定要爭？為何手足要互相殘殺？兒子不想成為隻知皇位沒有人情的怪物！”

貴妃被這番言語氣得不行，連儀態都不顧了，“你不想爭，有的是人逼著你爭！你自以為的手足情深，都是他們裝出來騙你的！”

蔣臨軒沒有再聽貴妃的話，從夏蓮手裡奪回兔子，轉身跑走了。

顧知芊目睹這一切，猜測應該是貴妃和二皇子，便追了上去。

“你不要傷心了，這是我從家裡帶來的花糖糕，你嘗嘗？”

蔣臨軒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小姑娘對自己沒有惡意，不像是會下毒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接過吃了一口。

“是不是很甜？我叫顧知芊，你呢？”

“蔣臨軒。”之前就聽到顧氏嫡女要上山學藝，臨行前會進宮，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還被撞見這個樣子，蔣臨軒不禁害羞了起來。

“原來是二殿下。”即使猜中了顧知芊也沒有顯露出來，“殿下若是不忍心兔子被毒死，不如給我？我帶著它會好好養的。”

留在身邊兔子難逃一死，還不如給顧知芊，至少能多活很久。蔣臨軒想了想還是給了她，“那你可要好好照顧它。”

回憶結束，蔣臨軒才說起他這次來的目的，“顧姑娘應該會和四弟一起去明州吧。”

顧知芊點點頭。

“那顧姑娘可介意加我一個？”

顧知芊一下子就明白了，應該是蔣臨軒讓蔣淮川騙自己呢，但此時她也起了逗弄的心思。

“不介意呀，殿下能去我自是十分開心的。”

蔣臨軒又吃了口花糖糕，“母妃讓我與顧姑娘多親近一些，不過事關姑娘的清譽，還是要問問姑娘的意見。”

雖然大晟朝對女子要求不多，也不在乎這些名聲，不過蔣臨軒是皇子，尊卑還是有的，若是事情傳得有鼻子有眼的，最後卻沒成，也會影響顧知芊日後出嫁的人選。

“那殿下想不想與我親近呢？”顧知芊將問題又問了回去，這下輪到蔣臨軒猶豫了。

“顧姑娘清秀高雅，顧盼流轉，皎若秋月，聰慧機靈，”蔣臨軒想著措辭，“還會算卦，能與姑娘親近，也是我的榮幸。”

聽著蔣臨軒誇自己，顧知芊不禁笑了出來，半響才恢複正常。

“貴妃想讓殿下與我親近，也是想要斷了我做皇後的念頭。既然貴妃的想法和我一樣，那我也願意和殿下多走動走動。”

況且她現在要經常出入四皇子府，彆人還會懷疑是不是她看上了蔣淮川，亦或是幫蔣淮川，要是也經常出入二皇子府，反倒是讓人摸不透她在做什麼，以為隻是和二人交好而已。

“那我們明日再見。”蔣臨軒走前還打包了些花糖糕帶走。

“明日我走了之後，你多留意京城的消息，用暗樁傳信給我。”顧知芊又念叨幾句枝畫。

“小娘子，現在就給四殿下布下眼線，是不是太快了，要是後麵用不著我們了，怎麼辦。”

枝畫的擔憂顧知芊考慮過，但是想來想去，還是將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四殿下雖然為人心善，不過他和二殿下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心狠，這樣的人，才更具有帝王之相。”

見枝畫還是不太明白，顧知芊又補充道：“四殿下和五殿下的生長環境差不多，雖然五殿下的更惡劣，但是他們倆都是從小到大受人折磨辱罵的。你瞧五殿下，眉宇間有憂愁，帶著點陰，可是四殿下就沒有。俗話說相由心生，可見四殿下的心性不是常人可以比的。”

覺著該帶的都已經收拾好了，顧知芊也讓枝畫坐下，跟她分析起蔣淮川這個人。

“他現在是能用我們，並且我的本事比他大，所以他凡事聽我的，可是一直這樣下去，他還會聽我的嗎？終究他會是君，我是臣，這點尺度還是要把持好的。我早日讓他獨立起來，他也會發現我是真的毫無保留地幫他，他也能看到自己的成長，最後我的結局也能好得多。”

枝畫明白了顧知芊的苦心，感歎自家小娘子的不易，又反思自己被現在美好的情形迷惑住了，眼光還是不夠長遠。

晚上顧柏笙回府聽到顧知芊說要去明州，知道攔不住她，除了讓她注意安全之外沒有再說些什麼。

——

饒是有心理準備，但是顧知芊一出門看到這麼大的馬車還是被嚇了一跳。

眼前的馬車裝飾物不多，但是比尋常的馬車大了一倍，裡麵一應俱全，除了茶幾箱籠，還有幾個暗格，四周竟都可以躺下個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