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聖旨就到了盛州，眾人這才知道商會背後的秘密，更有好事者在抄家的那幾日圍觀。

蔣臨軒沒有出麵，其實一開始戶部來調查的時候，是想讓蔣臨軒坐鎮的，隻是上演了場鬨劇。

戶部剛到，柳氏也到了盛州城，第一件事兒就是找到蔣臨軒。

畢竟是自己的外祖母，就算已經被休了，蔣臨軒還是見了一麵。

曾經的承恩大將軍夫人沒了往日的光鮮，一路上的灰塵讓華麗的錦衣變得暗淡無光，整個人憔悴不堪，唯有頭上三根金釵彰顯著曾經的地位。

“殿下，這事兒怎麼能是我弟弟做的呢？殿下明鑒啊！”沒了大將軍這個靠山，柳氏也顧不得形象了，哭喊著撲到蔣臨軒的腳邊。

蔣臨軒想將她扶起，柳氏趁機抓住，扯著嗓子訴說了一路上的艱辛，見沒有效果，又打起了親情牌，“殿下，那是你母妃的母族啊，怎麼能抄家呢？這將貴妃的顏麵放在哪裡啊。”

就在這時，戶部已經調查清楚了，進來稟報，由於銀子數量過大，按律當斬，柳氏聽到後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畢竟是自己的長輩，蔣臨軒不知道該怎麼脫身，趕緊給顧柏笙使眼色。

“來人啊，把她送回柳府。”顧柏笙接收到後趕緊叫人。

柳氏知道，一旦自己真的進了柳府，可就要被斬首了，認清這點後不再哭鬨，老老實實地跪在蔣臨軒麵前，“殿下，我不知情啊殿下，怎麼能連帶著我呢殿下！”

顧柏笙招招手，兩個侍衛上前架住柳氏想拖下去，柳氏撲騰著腿兒，“殿下我不知情啊殿下！不能把我殺了啊！”

聲音漸漸遠去，蔣臨軒像泄了氣般滑坐到椅子上。

顧柏笙拱手道：“殿下要不還是去休息吧，接下來的事兒臣會做好的。”

蔣臨軒眼中無神，擺擺手示意他知道了，顧柏笙才轉身離去。

走到府衙門口，恰好碰見了顧知芊。

“小妹，”顧柏笙指指裡麵，“你來得正好，方才柳氏來鬨了一下，殿下心情不是很好，我還有事兒要忙，先走了哈。”

顧知芊點點頭，她一猜柳氏剛到盛州城定然是要來找蔣臨軒的，放心不下便來瞧瞧。

蔣臨軒還坐在前廳，顧知芊讓周圍的人都退下才蹲到他麵前，“殿下？”

見沒有反應，顧知芊又往前蹭蹭，貼得更緊了些，“那殿下回到房間裡休息？”

蔣臨軒這才動了動眼睛，“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顧知芊猶豫了，戶部正在對那幾家富戶抄家，一箱箱的東西往外搬，廷尉在清點人數，確認無誤也會往外趕，若是走著走著可能會遇到官府的人，要是不巧正好碰到柳氏一族，反而和一開始的目的相背了。

蔣臨軒也意識到了這點，“我沒事兒，就是想散散心。”

“那好吧。”

蔣臨軒又解釋道：“他們該罰，當斬，就是我沒想到外祖父會休了外祖母。”

顧知芊也是感歎，聖上罰的是柳家，柳氏作為出嫁的人是可以不用受罰的，承恩大將軍想證明此事與自己無關，也不用出此下策。

可偏偏他休了柳氏，在外人來看是大義滅親，可是對他們這些人來說，知道他是心虛了，把柳氏推出去，想讓皇帝不再調查稅銀的去處。

“我該知道的，他們為了權勢，這點親情算什麼。”蔣臨軒小聲嘀咕。

這點親情算什麼。

是呀，能算什麼呢？隻要對自己有利對家族有利，就不會在意彆人的想法。

每一個親人都是可以被舍棄的。

顧知芊覺得現在他們倆像無家可歸的可憐人，漫無目的地在盛州城遊蕩。

蔣臨軒出來走走後，倒也覺得之前的沉悶消散了，舒心不少。

顧知芊眼尖，看見了前方正朝自己方向走來的二人，拉住了左側的蔣臨軒，蔣臨軒停下腳步，側對著她，“怎麼了？”

顧知芊抬起右手，指著那倆人，“殿下，那是我哥嗎？旁邊的女生是，墨竹？”

可是這句話還沒有說完，自右方一根毒箭破空而來，正好射中了顧知芊的右臂。

顧知芊：？我好倒黴。

刺客：？我好倒黴。

蔣臨軒扶住腿軟的顧知芊，抬頭與那刺客對視上了，但是手裡還有顧知芊，實在抽不開身。還好顧柏笙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和墨竹跑過來。

“刺客，從那邊跑了。”

“那小妹就交給殿下照顧了，我去追。”

顧知芊還清醒著，想拉住墨竹，墨竹趕緊道：“我知道的，先帶你回珂仁樓。”

顧知芊點點頭，實在撐不過去，暈在了蔣臨軒懷裡。

——

又進了夢。

顧知芊來這個大殿像回自己家一般輕車熟路，前幾次來了之後都徑直去找了屏風後的人，這次她決定看看能不能離開大殿。

殿門關得那叫個嚴絲合縫，一點外麵都看不見，顧知芊又想戳破窗戶紙，但像是被夢主人攔住一般，怎麼都戳不破。

想明白這點，顧知芊放棄了。

既然出去無望，顧知芊順著滿地的蠟燭，邊走邊觀察殿內裝飾。

發現屏風旁還有個書架，湊近一看，書架上擺滿了和算卦相關的書。

這裡的主人也是學算卦的？或許是因為這點，自己才可以來到這裡。

大概有了些思緒後，顧知芊來到了屏風後。

“你是誰？是你把我叫到這裡的嗎？”

那人沒有回答。

顧知芊又走近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