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又過了三天，這三天命案也是查到了點眉目。

“殿下，之前我們派去合州的人確認了六個小娘子的身份，生辰八字也符合要求，而且也打聽到兩年前，有人在那邊收集小娘子的生辰，具體的還在調查。”顧柏笙將這幾日收集到的信息做了個彙總呈給蔣臨軒。

畢竟明麵上還是來調查命案的，蔣臨軒也得做做樣子。

顧柏笙走後，顧知芊見蔣臨軒一副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出聲道：“殿下，今日是煙火節，晚上我們出去看看？”

“隻有我們兩個嗎？”

顧知芊愣神，但是看蔣臨軒眼神清明，暗道是自己想多了。

顧柏笙聽說蔣臨軒要帶自己妹妹出門，自然是要跟著才放心的，可是就在出門前，一個手下說有重要事情稟報，在蔣臨軒得意的神情中，顧柏笙硬生生地停下了腳步，憤恨地看著他們的背影，蔣臨軒如願以償地帶著顧知芊出門了。

不愧是盛州最盛大的節日，街上擠滿了人，之前那婦人所指的橋頭更是摩肩接踵。

顧知芊見實在擠不過去，便站上一旁的台階，伸著脖子往橋頭那邊的空地看去，等待著煙火商的表演。

就在這時來了幾個小孩子，看這兒人少，便放了幾個炮仗，嚇了顧知芊一跳，差點沒從台階上摔下來，蔣臨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還是下來吧，一會兒若是放了，在空中也不愁看不到。”

顧知芊一聽有道理，就順著蔣臨軒的力，跳到了地麵上。

“看顧姑娘似乎怕炮仗？”

顧知芊看向那幾個小孩子，他們改放了摔炮，玩得不亦樂乎，滿臉笑容，顧知芊也被這氣氛感染了，臉上多了點笑意，“那是五六年前的一次過年，師兄叫我們幾個放炮仗，結果把屋子點了，好好的年沒過成，師傅把我們訓了一頓。”

蔣臨軒還未從見過顧知芊露出這樣的笑容，不是應付的笑，而是發自肺腑的笑。這抹笑容讓顧知芊清冷的麵龐多了幾分煙火氣。

“若都是這樣的經曆，回憶起來也是美好的。”

顧知芊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笑了笑，拿出兩根呲花，用一旁的蠟燭點燃，看著冒出火星了，將一根遞給蔣臨軒，“殿下也試試？”

蔣臨軒接過，看著火星四射的呲花，心裡堵得慌。

這時橋頭那邊一陣騷動，將顧知芊的注意吸引了過去，沒過一會兒，“嗖”得一聲，煙火綻放在空中，浮現出“幸福安康”四個字，百姓一陣歡呼，顧知芊也喊了出來，“哇好厲害，你快看。”

蔣臨軒抬頭看了看，“嗯很厲害。”又低頭看向正在興頭上的顧知芊，他多想將這一刻留住，可是他不敢。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從皇權的爭鬥中逃出來，哪怕眼前的女子也在幫他，他應該相信她，可他不敢賭。

“那你呢？”

什麼？顧知芊扭過頭，眼裡滿是疑惑。

“你做了這麼多，都是在為顧氏考慮，在為我考慮，甚至四弟你也考慮了，那你考慮過你自己嗎？”

考慮自己？

橋頭那邊的煙火還在放，但是顧知芊全都沒有聽到，她滿腦子都是蔣臨軒的話，就這個愣神的功夫，手裡的呲花快要燃儘了，蔣臨軒奪了過來滅了火星。

“十六年了，我第一次聽到有人為問我，有沒有考慮自己。”顧知芊聲音小得都要聽不見了，但蔣臨軒很清晰地聽到了。

鼻子有些發酸，顧知芊是，蔣臨軒也是。

半響，蔣臨軒想讓她開心些，問道：“那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顧知芊沒有猶豫，顯然她在內心裡已經暢想過無數次了，“遠離西京，遠離承和。我想四處遊曆，若是哪兒適宜居住，我就住下，平日裡呢可以給人算算卦。”

“那這不就是平常百姓的生活嗎。”

顧知芊撇了他一眼，語氣有些撒嬌，“才不是呢！普通百姓的生活也會因為柴米油鹽和銀子犯愁，我們羨慕他們是羨慕淳樸和善良，但是我不想為銀子發愁”

“那你可要帶那麼多銀子四處遊曆？不怕被人搶了去？”

顧知芊一臉震驚，眼神透露出這莫不是個傻子吧，“有錢莊啊！到那個時候四殿下登基了，他不得感謝我，給我個物件讓我隨便用錢莊裡的銀子？”

蔣臨軒極少見到顧知芊這麼可愛的模樣，直接笑出聲音來，滿是寵溺道：“是是是。”

顧知芊反問：“那殿下呢？若是離開了皇宮打算去哪裡？”

蔣臨軒沒有猶豫，“我都是你的侍衛了，以後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四周都安靜了下來。

我剛才說了什麼？

他剛才說了什麼？

“嗯這煙火放得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還得是蔣臨軒打破了沉寂。

顧知芊紅著臉點點頭。

二人回到珂仁樓，上樓走到房門口，顧柏笙房間的門關著，不知道有沒有忙完。

顧知芊攪著手指，小聲地說：“那我先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