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蔣臨軒和顧柏笙都走了,墨竹才又回到了房間。顧知芊看見她這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不禁發問:“怎麼了?真這麼怕他們?”
墨竹擺擺手,“怕倒是不怕,但是我怕他們抓著我問毓亭山的事兒。”
“這是為何?”
墨竹聳肩,兩手一攤,“自從我表明身份和你在毓亭山上認識,二殿下就總問我毓亭山是不是有暗樁,你那哥哥聽到也好奇,可是這讓我怎麼說啊,我就隻用毓亭山學徒多,遍布得廣,消息靈通些圓過去。”
顧知芊記下了這點,想著以後有機會要問問蔣臨軒。
墨竹又湊近道:“破陣那日,你還說日後有機會與我說說稅銀的事兒,現如今真相大白,我也不用你告訴我了。”
顧知芊眉毛一挑,眼裡露出狡猾,墨竹趕緊退後,“你又在想什麼壞點子!”
顧知芊換了個躺著的姿勢,用完好的左手朝她招招手,示意她湊近些。
“那你覺得刺客和命案的凶手都是柳府的人嗎?”
墨竹翻了個白眼,鬆了口氣,“還以為什麼呢,要我說肯定不是柳府,但是誰我也不知道。你多注意點,這幕後黑手不好對付。”說完撇撇嘴。
顧知芊又往前蹭蹭,“你不是管著盛州的暗樁嗎?就沒什麼消息?”
墨竹這才明白顧知芊的用意,輕拍了下被子下的顧知芊,“要我幫忙就直說,拐彎兒抹角地,還把不把我當朋友了。”
顧知芊嬉笑道:“那你快說嘛,有沒有消息?”
墨竹手托著下巴,皺著眉思考了許久,“沒有。”
從墨竹這兒得不到消息了,顧知芊隻能猜測是誰做的這一係列事情。
稅銀案來勢洶洶,那人是知道皇帝對王氏想要下手,特地送來了個刀子,皇帝又極為信任地讓蔣臨軒徹查。同時,盛州發生命案,給蔣臨軒盛州之行一個極好的借口,打了王氏一個措手不及。
稅銀案切斷了王氏和柳氏的關係,讓王氏失去了銀子來源,命案將線索引至承恩大將軍駐守的合州,陣法又安置得恰到好處,將西京納入範圍內。
最後再派人刺殺蔣臨軒,若是成了,那貴妃可就沒了成為皇後的籌碼,也自然不會成為太後,太子也要重新挑選了。
這麼一想確實是一環扣一環,而這個人也隻有一個了。
可是這些都是猜想,就算再合理,那也是猜想,沒有證據就不能讓人信服。
顧知芊覺得自己躺在床上的時間夠久了,需要下地走走。
——
在府衙門口,顧柏笙看見了顧知芊,快步走上去,“你怎麼來了?身體恢複好了嗎?”
顧知芊哭笑不得,“隻是用右手還會疼,彆的地方又沒事兒。”
顧柏笙扶著顧知芊進了府衙,“那以後你要出門,告訴我一聲,要是再發生這種情況怎麼辦?”
“哥哥,你也知道,刺客不是奔著我來的。”
顧柏笙啞口無言,動動嘴唇,“那也要注意些。”
顧知芊點頭應下。
二人相坐無言,顧柏笙率先打破了沉寂,“你是不是,傾心二殿下?”
顧知芊瞳孔微縮,想著什麼樣的理由才可以不表露心跡,但是這個模樣反而做實了顧柏笙的猜想。
“看來是了,二殿下恐怕還不知道吧?瞧他那模樣,想當我妹夫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看到顧知芊還是懵懵的,走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膀,“這還不懂嗎,好好想想吧,我先忙去了。”
顧柏笙的腳步遠去,顧知芊才醒悟過來,朝著府衙外走去,正好碰到了一臉慌張的蔣臨軒。
“顧姑娘怎麼跑這兒來了?我方才在房間裡沒找到你都要慌死了,下次可不能獨自出門了。”
顧知芊拉著蔣臨軒走到個沒人的地方,表麵淡定,但心都要跳出來了。
“殿下心悅我。”
蔣臨軒放輕了呼吸,眼神不知放在哪裡才好。
顧知芊接著道:“所以殿下才會相信我可以帶殿下離開皇宮,會相信我的解卦,會允許我與殿下一同辦案,還會陪著我胡鬨,會帶我看煙火,也會為我放屬於自己的煙火,更會在意我有沒有考慮自己。”顧知芊放輕聲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對嗎?”
蔣臨軒嘴唇微微顫抖,手指碾著衣袖,半響才吐出一個字,“對。”
得到想要的答案,顧知芊嘴角露出笑意,“那所謂的演給貴妃看,也是個借口?”
“對。”蔣臨軒覺得自己現在要被人看穿了,沒有絲毫秘密可言。
顧知芊笑意更甚,但接著蔣臨軒的一句話,讓她的笑容僵住了,“那你是不是也心悅我?”
蔣臨軒一句話直接將軍,偏偏他雙眼無辜,讓顧知芊看不出來他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