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州 侍女見狀跪下道:“求大人救命啊……(1 / 2)

沈啄前往崖州那日,柳霽然隨行,沈琢出發時還需要個副手隨行,翰林院的同僚都不願意前去,唯有柳霽然自告奮勇,眾人自然也感動於他主動請纓。

柳霽然望著這位上官,他還十分年輕,卻已經穿著緋袍。二人都騎著馬,一路出了京城,其實沈琢手中除了一道趙硯的聖旨,並無什麼彆的東西傍身,可他依舊如此無畏。

這正是柳霽然不明白之處,不過他這人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了,含碧想讓他跟著沈琢,自然是認為這次崖州之行是個曆練他的好機會,當然柳霽然也這樣認為。

因時間緊迫,沈琢並未走官道,而專門走近路,隻是多是小路不如官道寬闊。柳霽然其實並不習慣騎馬,不過他還是忍耐下來,沈琢往往要行到日暮才去找驛站歇息。

如此,前往崖州五日的路程被縮短到了三日,到崖州的第一晚,崖州太守鬱梁便設宴接待了二人。

晚宴不算奢華,隻是望著盤中如玉般的白龍臛,柳霽然罕見地從心中升起一點薄鄙,崖州如今這個樣子,鬱太守居然還有心思宴請。

隻是見沈琢席間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柳霽然也隻能忍耐下來,隻是宴上他並未怎麼動筷。

鬱太守自然是很熱情的,要給沈琢安排居所,不過沈琢卻拒絕了,依舊隻是住在客棧。

夜深晚間回去時,柳霽然雖然知道沈琢是自己的上官,還是忍不住對他道:“上官,為何不將那崖州太守處置了?”

沈琢聞言回望著他,“這太守不怎麼樣,隻是此刻將他處置了恐怕會驚動那些豪紳,崖州為何沒有糧食賑災,單看這太守便知道了,不過屍位素餐之人。”

柳霽然聞言若有所悟,恐怕不是沒有糧食,而是不願意給出糧食。說不定崖州太守還會盤剝百姓,那些豪紳也會趕著巴結討好他,在崖州過慣了如同土大王的日子,如今還怎麼舍得失去?

“上官是說,崖州太守想要討好您保住官位?”柳霽然如此猜測道。沈琢笑了一聲,二人已經走回了客棧,“先去歇息罷,明日恐怕還有得忙。”

柳霽然隻能強行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躺在客棧的床上輾轉反側,他來涯州的第一日半夜方才入睡。隻是第二日醒過來,客棧便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大概是沈琢身為監察禦史前來賑災的消息傳了出去。

柳霽然在二樓的窗戶朝下麵看,那些人似是有些麵黃肌瘦,想到此處他搖了搖頭,如今朝廷的餘糧也不多,便是有也還在運來的路上,沈琢執意討這個苦差事來此恐怕也是為安撫人心。

果然,沈琢看著那些將客棧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好在鬱太守也派了人前來維持秩序,隻聽沈琢道:“諸位,某正是朝廷派來的監察禦史,涯州發生了如此災禍,陛下也十分痛心,是以派某前來處置此事。隻是如今還望大家稍安勿躁,朝堂的糧草還需要幾日方才能運到,不過某也會儘力想辦法。”

人聲鼎沸的人群聽完沈琢一席話倒是沒有再鬨了,隻是鬱太守討好著上前對沈琢道:“沈大人何必如此費心應付這些鬨事的刁民,下官去處置便好。”

沈琢瞥他一眼,語氣冷冽道:“鬱太守這幾年的官職是白當的?堵不如疏的道理都不明白,若是起了民怨此事恐怕便難以善了了。”鬱太守感到十分憋屈,隻是沈琢到底官職比他大上許多,是以他立刻道:“禦史大人說的是,下官一定以禦史大人馬首是瞻。”

沈琢自然瞧不上他那溜須拍馬的模樣,便道:“今日晚上,還望太守引薦一下本地的豪紳。”太守眼珠一轉,覺得此刻正是賄賂他的好時期,忙應下道:“是是,下官一定好好準備,到時設宴給大人發個帖子過來。”

沈琢那一番話到底還是起了幾分安撫作用,於是人潮散去,至於還有小部分留在此處的人,也被崖州太守派來的親衛驅散了。柳霽然這才下了二樓,見那崖州太守走了方才道:“這人如此殷勤,恐怕與豪紳們聯係匪淺,上官你當真要去赴這鴻門宴?”

沈琢淺笑了一聲,“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柳霽然略思考道:“上官的意思是?找出他們的把柄然後讓他們出錢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