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不好當,錢也不好賺 “周末不適合……(1 / 2)

空心 夢裡有時真 4752 字 11個月前

江無年花了一個上午,最後隻搞出來一個淺顯的框架,隻記了些必要事件。

他輕輕吐了口氣,往後一靠,用手撐著椅子扶手,仰頭看天(花板),無語凝噎。

這可真令人疲憊。本來隻想隨便搞搞,夠用就行,畢竟周末誰工作啊——誰知道一整理才發現一大排事情等著他處理;但凡他不多乾點,恐怕下周一他就會手忙腳亂

他感覺自己仿佛成了古代的皇帝,不過不是翻牌子選妃侍寢(他對這個可沒興趣)而是坐在大殿裡批奏折;而奏折已經堆了一尺高,稍有不慎就會淹沒在折山折海——其中夾雜著大半無用信息。他光整理這些就用去了一小時。再分彆根據輕重緩急劃定、安排、溝通時間,這花掉的時間就更多了。要是沒有江無眠,他估計還能再乾一下午不休息。

”老哥——下來吃飯——”江無眠在樓下高喊。

“…來了來了!”江無年乍然聽到聲音,愣了一下,隨即保存文檔資料,關上電腦,起身準備下樓。剛從椅子上起來的時候差點沒倒——幸虧他扶著椅子靠背。

坐久了也是有代價的。他用那被工作麻痹的大腦渾渾噩噩地想。

好在他的脊髓並沒有因此被麻痹,支撐著他走到了餐桌前,等待妹妹上桌。

江無眠端著飯從廚房裡走出來,看著走路都不穩當的親哥,心中半是懷疑半是無語:既擔心自家傻乎乎的哥哥被靈騙財騙力又騙心,又覺得這麼一個為賺錢不惜犧牲周末的哥哥這副模樣真是可憐又好笑。她放下飯,看著狼吞虎咽不自知的江無年,內心暗笑,麵帶期待地問:“怎麼樣老哥,我做的牛肉丼還不錯吧?”

“那可不。”不愧是我妹,廚藝高超還溫柔體貼,除了有點小任性外都非常省心。江無年吃著飯,心裡灌了蜜一樣想。

不得不說,江無眠手藝確實不錯。兄妹倆口味都偏甜,醬汁又額外加了一大勺蜂蜜;生粉勾芡得剛剛好,牛肉滑嫩鮮香,切細的洋蔥絲口感恰到好處,還有那精心準備的溫泉蛋,拌開後給肉和飯都增添了一股彆樣的美味。

江無年欣慰極了。有妹如此,兄複何求!

江無眠看著自家哥哥臉上毫不掩飾的幸福表情,決定趁熱打鐵,悄悄試探一番:“說起來啊老哥,你早上說的夢……”

“什麼?”江無年正注意著自己碗裡的牛肉,內心正天人交戰要不要就著飯咽下,完全沒察覺到江無眠的試探:“哦你說我昨晚做的夢啊,也沒什麼啦,就是一個女的,穿個青衣要來見我……”

“來見你?見你乾什麼。”江無眠驟然警惕起來,“難道她約你出來玩?”

“……我的妹,我的小眠哦。”江無年無奈,隻能拋出失憶大法,“我不記得了。那就是個夢,我夢到這裡就醒了,能記得她要見我就不錯了。”

“……說起來你今天怎麼這麼糾結我這個夢呢。”

他也警惕起來:“該不會小眠你真的打算給我找個對象吧……可彆。我還不想到時候說我和我對象是我妹牽的紅線……”

“……”江無眠試探無果,隻得放棄。她隻好憂心忡忡地對她老哥說:“沒什麼,這不是怕你被人拐跑,被騙財騙色還被騙心麼。可不是所有看起來和藹的人都心地好啊……”

江無年再次無奈,心裡又十分感動:“沒事的,你哥我踏入社會可比你這個初出校園的久得多,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再說,你哥有那麼容易拐跑麼。”

“……也是。”聽了自己哥哥這番話,江無眠也覺得有道理。就算風靈真的找上她哥,她哥也會十分鎮靜地從容應對吧……畢竟她哥可是出了名的冷漠無情。她這樣想著,徹底放下心來。

一頓飯,解開了江無眠的一個心結。她肉眼可見地心情變好,甚至還打算給自己和老哥點杯奶茶:“哥,你喝奶茶不?”

不過江無年的奶茶最後也沒有點上。

因為孫染給他打了個電話,急匆匆的,說是和他之前當家教有關。於是他不得不遺憾離家,婉拒了他妹準備給他點的奶茶,打車去了星湖大道和孫染約的咖啡店。

咖啡店內。

孫染找了個靠窗但不顯眼的位置坐下,點了兩杯咖啡。

幾分鐘後,江無年推開門,門上掛著的鈴鐺隨著響了兩聲。

孫染站起身,招呼了他兩下:“江哥,這邊!”

江無年便朝他走來,拉開椅子坐下,也不客氣,喝了口咖啡,緊皺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放鬆道:“這家咖啡還不錯。”接著把咖啡放下,往後一靠,狀似隨意道:“說吧,什麼事值得你這麼著急忙慌地催。”

根據他對孫染的了解,隻是有人找他做家教是不會讓孫染這麼著急,以至於周末便找上他的。

孫染是一個中間介紹人,包括但不限於家教、房產,甚至連心理醫生這類平時較為難找的職業他都能直接一步到位,當麵聯係能力強的。他平時做家教的時候,都是通過孫染聯係的。畢竟,孫染最得意的一點,就是他的人脈:上至領導,下至□□,甚至中間的灰色地帶也有幾分交情。並且他還熟讀法律,再怎麼與道上的朋友關係好,從來不做違法的事——這也是江無年願意信任他的原因。

“唉……本來是不用特地找你出來的。”孫染愁眉苦臉地撓著頭,連寒暄也免了,“你也知道,有些客戶他們就……唉,咱不罵客戶,畢竟還是要給錢的大金主呢。”

“上次你不是給瓦裡家現任家主的兒子作家教嘛,然後這次據說他成績有了質的飛躍,把人家主高興壞了,希望能再找你當家教,說錢不是問題……”他沉默片刻,又道,“但你也知道……他們家那個環境,對外人很不友好的……”

豈止是不好,簡直就是排外。並且特彆適合拍家庭倫理劇。

江無年也沉默了。一方麵,他對著能得到手的一大筆錢十分眼饞,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就答應,直接簽下半年的合同;另一方麵……他其實也不缺錢,何必為了錢忍三天半個月呢。更何況,上次去那兒已經讓他忍不下去,他還能儘心儘力地教便是極限了。這次他甚至已經打算不再接任何家教的活賺外快,原本還想約個時間跟孫染說一聲——雖然現在不用了。

“我不接。”

“誒喲江哥——你這次怎麼這麼果斷!”孫染有點手無足措,顯然沒想到被拒絕。

“他們家長輩太不講理了,課講不下去。”江無年淡淡地回道。

“那我那邊怎麼說呀……算了。”孫染想了想,下定決心,“要不這樣,江哥,咱倆改天抽個時間一起去瓦裡家那兒跟人家說清楚。不接就不接唄,又不是非要這筆錢不可。你說是吧江哥!”

“嗯。”江無年也不再多言,靜靜地喝著咖啡,視線則看向了窗外。

孫染依舊試圖說服他。當然結果不怎麼樣,自己說得口乾舌燥,於是又點了杯冷飲,此時正在和浮在表麵的冰激淩做激烈的鬥爭。

此時是下午,最熱的時間已經過去,街上的行人逐漸增多。打著太陽傘的、戴著墨鏡的也不在少數。星湖大道上車水馬龍,一道道殘影飛快地閃過他的虹膜,在淺藍色的眸子上留了個淡淡的影。他又看向窗外的天空,一片蔚藍不見一絲雲,隻留耀著白光的太陽注視著眾生。

他想到風靈。

風靈又是怎樣看待這個世界的呢。他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