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像那些神話裡麵一樣，懷著悲憫的心愛著世間萬物麼。會帶著微風撫摸人的臉頰，好像一位慈母？

他猛地想起風靈那張美麗的臉，再想到用那張臉做出做出堪稱慈祥老奶奶才會做的動作，心裡直發毛。

而此時，他也聽到了一陣幽幽但悅耳的聲音響起：“我們才不會這麼做呢。隻有你們人類才會編出來什麼‘神愛世人’、‘普度眾生’的故事唬自己，然後相信並且去這麼做，還做的怪有模有樣的。像你們以前的人類，什麼割肉喂鷹、以身飼虎，真是令靈搞不懂。”

“……”那真是難為你這個靈記這麼多人類的故事了。江無年麵無表情地想。

……不對。孫染看得見嗎？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

“當然不會，笨蛋。你以為為什麼當初你能看見我？那是因為我和你簽了契約，你才能看見我的樣子。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會看見我？”風靈作勢敲了敲他的腦袋，又撇了撇嘴，頗為不屑。

倒也不疼。他想。

也幸虧風靈能選擇性聽取他的內心，不需要他說話，否則一個對著空氣說話的人……想想就恐怖。

這邊，孫染和冰激淩的戰鬥也落下帷幕，以冰激淩屍骨無存，孫染心滿意足為結局。他正好吃完，抬頭發現好友已經發呆許久，便叫了一聲：“嘿江哥，你人兒還在不？要不要給你也點個冷飲回回神呐？”

江無年這才想起他今天是和人一起來談工作而不是思考哲學的，注意力趕忙回到正事上來，並狠狠剜了風靈一眼。

風靈無辜攤手。

“……那就定了啊，咱下周三去。我開車正好還能接上你，你就在車站那兒等我。”最後孫染敲定了時間，“咱上午9點到，我8點15來接你。你可彆起晚哈。”

“嗯。”江無年記下了時間，為自己又要調整的時間安排表和自己感到悲哀。

說完，孫染便起身穿上外套：“那我先撤啦，還有客戶要找我推薦合適的進貨渠道呢。你說這一天天的……唉！服務員，結賬！”

趁著孫染去結賬，他十分迅速地轉頭對風靈道：“有什麼話，晚上去我房間說。”

謹慎起見，還是小心一點為好。他想。

風靈看來也很讚同，點了點頭就飄出去了。

他看著漸白的天空，不禁感慨：

這可真是個“多事之天”呐。

晚飯後，江無年的房間裡。

忽然，大件物品的倒塌聲從房間裡傳出，然後是一陣叮零哐啷的聲音；最後，則是“咚”的一聲，疼得江無年呲牙咧嘴，無聲怒罵。

他把腿磕了一下。

時間回到十分鐘前——

“說吧，什麼事。”他悠閒地在椅子上靠著，翹著二郎腿轉著圈圈。

說來也奇怪，他和風靈從認識到現在連一天都不到，怎麼就跟見老朋友一般隨意？真是見了鬼了。

風靈也不著急，悠悠地看著他轉了一會兒後停下，才開口道：“哎呀……也沒什麼事，突然想起有個完全定契的東西不在我這……所以說，我們現在還不算完整的契約”關係呐。也就是說，隻能我單方麵聯係你，而你聯係不了我……”

啪。他手裡拿著的餅乾被他捏碎了。

他對風靈笑笑：“你繼續。”

要是換個脾氣稍不好的，此時就該提拳打上去了。

風靈渾然不覺，或者說不在意：“……所以，我還需要你去拿這個東西……我想想我放哪了。唔……好像是在L市a城的西郊？反正你去了我就知道具體在哪了……”

瓦裡家就在西郊，並且占了西郊的一大塊地。

江無年大腦“嗡”的一下，立刻向風靈那邊挺直身體欲仔細詢問——結果太過靠前，重心不穩，人仰椅翻，連帶把零零碎的東西也一並掃到地上，還不幸地把腿磕到了桌子腿。

“說起來……你今天下午在和人討論的那地方是不是就在西郊？巧了，哈哈。那兒可是你我的必經之地呀~你看你要不……”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江無年認命地抹了把臉，從地上掉落的眾物中翻出了自己的手機，掙紮著爬了起來，給孫染打通了電話。

“喂，孫染。關於我們今天談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去實在不行咱就不去了……”

“……不是。我是說，我接了。”

江無年麵無表情地快速說道：“就瓦裡家那個上門時間改成下周一9點具體談話內容你看著辦反正我接他們家這個活了。”然後不等孫染回答便掛了電話。

孫染：“……”江哥怎麼掛得這麼快，他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呢……等等，江哥決定去教了？！他又得跟那邊改說辭、改時間了……頭疼！

孫染內心崩潰。

而江無年比他好不到哪去。此時他已經心如死灰，頂著一頭亂毛收拾房間，順帶記下風靈說要準備的東西。

——真是，有的時候這錢你非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