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裡靜靜地放著一對藍寶石製成的耳釘，一對銀製的手鏈，上麵綴著幾顆小小的月光石；還有一支小小的由藍寶石雕成的矢車菊。

他猛地蓋上了匣蓋，抬頭看向風靈，心裡翻湧起驚濤駭浪。

這些珠寶可都價值不菲，尤其是那支藍寶石矢車菊，看顏色就知道是由藍寶石中的極品克什米爾藍寶石製作。先不提藍寶石的價格，光看藍寶石的硬度就能想到製作人的心意多麼濃重——藍寶石的硬度極大，是除了鑽石以外最硬的天然礦物。而克什米爾藍寶石主要礦區在喜馬拉雅山脈西北，開采困難，近來產出稀少，最近幾年更是沒有產出……也就是說，這些珠寶恐怕是——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呢，為什麼又蓋上了？”風靈看起來有些不高興，似乎帶著淡淡的羞惱，“這些亮晶晶的東西可是我當年費儘心思去西南逛了一圈才找到的最好看的寶石，專門讓羽……咳，專門讓人設計的造型，就為了做個好看的…契約物能送…驚到彆人……還不快點打開！”說完，風靈的臉上已經染上了淡淡的粉紅。

……原來是話多還愛玩的風靈做的。江無年瞬間淡定，再次打開了匣子。

“然後要怎麼做？”

“把裡麵的契約物拿出來。”風靈回答。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朵精致的矢車菊，左右仔細端詳。花瓣處的晶體深邃幽藍，泛著點點紫光，確實美麗。

“要把所有東西都拿出來的。”風靈提醒道，“你要定契的話需要它們四個同時見證。”

江無年依言照做。耳釘、手鏈和花擺在茶幾上，在陽光下閃耀著燦爛的光。

接著，風靈閉上眼睛，念起一段咒語。

那咒語仿佛從亙古流傳，語言神秘而悠長，令他想起綿延的山脈、無際的海岸和無邊的森林。風靈悠揚的聲音逐漸變得空靈飄渺，慢慢消逝在不知何時出現的風中。他看著空中隨著風靈的聲音湧出無數金色的光點，隨風舞動盤旋，輕輕流過茶幾上的幾樣契約物。仿佛為它們帶來了靈魂般，矢車菊開始發亮，周邊聚起無數光點。接著是耳釘和手鏈，上麵的寶石仿佛流淌著碎鑽點綴的絲綢一般，令人感到無限生機與希望。最後他看到光點向自己湧來，化為手鏈纏在他的手腕上。接著，光點消散，點點飛向空中，歸於虛無……

似乎原本應是這樣。

光點湧來時，他忽然看到有一股淡淡的黑氣糾纏在光點之中。他直覺不妙，不敢多想，連忙揮散光點。聚在一起的光點四處散開，接著也似乎感受到危險般急急飄走。

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惡意。伴隨著惡意出現的還有心裡翻湧上來的厭惡與煩躁。那黑氣死乎有生命般，夾帶著濃鬱的不甘和怨恨，向他身上襲來。

關鍵時刻，一道風刃襲來，撕裂了黑氣。剩餘的黑色氣息則迅速逃竄，一眨眼便沒了蹤影。

光點急遽散去，風靈睜開透著水色的碧眸，臉上帶著他不曾見過的冷意。

“……是淵。”她冷冷道，“他們連我的契約物都敢沾染。”

江無年不知道“淵”是個什麼東西，但從風靈嘴裡也能明白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他問道：“‘淵’是什麼？”

“一群應該爛在泥潭裡的惡心玩意兒。”風靈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自己長得醜了吧唧不說還喜歡覬覦彆人的東西，我們抓了好幾次了，殺都殺不完。”

在風靈夾雜著諸多臟話的句子裡，江無年大抵概括了一下。

“淵”似乎是一個組織，裡麵的“人”……呃，很醜的生物，似乎貪圖靈族力量，妄想吞噬整個世界……——“從自然主誕生之初便存在了。但是後來主帶領我們圍剿了它們，挫敗了它們的主力後，它們一直都掀不起波瀾。”風靈臉上帶著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