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堤安被動的接受著他,閉著眼,貪戀著麵前的美好。
下一刻,她突然捧起了他的臉,卻恰好見到他眼側剛流下來的一滴眼淚。她盯著他帶著霧氣的眼睛,裡麵有她用儘一生都無法理解的感情。
她沒有問,替他擦拭著眼角的淚滴,反而自己主動吻了上去,青澀卻溫柔。
她能感覺到他的眼淚在源源不斷的湧出來,但她卻無法理解他情緒的源頭,隻得再次加深了這個主動的親吻。
她在朦朧中聽見他說:“我愛你。”她嗯了一聲,幫他解開了襯衫,露出結實的肌肉,被他壓在身下,承受著他來勢洶湧的愛意。
不知什麼時候,在伊堤安醒來時天空仍舊一片漆黑,聽見屋外開始下著小雨,身上被他套上了自己的睡裙。看向一旁的枕邊人,理了理他額前的碎發,拉了拉他的粗實的手臂,起身將窗簾拉開一條縫,走過衣物堆積的狼藉之地,悄然上了床,瞬時被一股力量帶走,曼德將她再次擁入了懷中。
伊堤安也自然的靠著他胸膛而睡,黑暗的臥室裡在雨停後透過拉開的窗簾透出一道光束。
一切都歸於寂靜。
國王大學仍舊矗立在那片地方,伊堤安雖然沒有退宿,但卻每天都會回到國王大學附近的住宅區,那是曼德為她購下的。
曼德幾乎每天都會回到那,有時會接送伊堤安,兩人雖結婚了,但生活還是如往常一般平淡,一人堅持著求學,另一人則為了共同的未來而努力。
而自從那場婚禮後,赫利茲塔與克特蒙納開始了明麵上的經濟交往,關係甚密切,兩家之前的危機也開始漸漸回轉,雖沒到達巔峰時期,卻也在往好的一麵前進。
伊堤安最近接觸到了《世界文明》,對東亞地區和埃及文化及其感興趣,甚至已經準備好在假期到來時去埃及看看。
她與可莉拉許久未聯係了,兩人都忙著各自的事情。
回來的考究組回到了學院,她借此認識了許多優秀的前輩,他們帶回來的紀念品也送給了伊堤安一些;卡修和本咖他們不在同一個學院,都不再像剛開學那陣空閒,但有時在學校內偶爾能碰見其中某個人,彼此笑著打招呼。
她的博士生活並不糟糕,有著好友,同學與值得尊敬的前輩。
一天,她正獨自參觀著整個國王大學,走到了數學橋那,看見了一旁靜立著的女生,戴著貝雷帽,穿著一個棕色外套,下麵是黃色的長裙。紮著麻花辮,自然垂落下來,手邊提著一個小包,看起來亭亭玉立。
那個女生正直直望著橋對麵的建築,並未作出反應,木訥的像個木頭人。
當時,天氣算不上太好,甚至已經隱隱飄起來了小雨,她隻記得天空灰蒙蒙的,下一秒就快掉下來,空氣中彌漫著壓迫。
伊堤安往後退了幾步,儘量不發出動靜打擾她,因為她也想看看這個女生會做什麼。
那個女生站了多久,伊堤安就看了多久,期間雨已經漸漸密集了下來,伊堤安往數學橋一旁的大樹下移動,自己手上拿著一把未撐開的傘。
風在呼嘯,雨在狂掉,伊堤安所處的這棵大樹已經無法避身,紛紛落下巨大的雨滴,淋濕了她的外套。
伊堤安捂著頭,滿臉落魄的正要打開雨傘,在下一秒看向那個女生時,卻發現她早已轉過頭望著她,麵無表情,卻也看清了她的樣貌。
她的衣服上落滿了大大小小的雨滴,臉上被雨水重刷著,她後知後覺反複用手擦著臉上的水,卻無濟於事,最後直接轉過身,繼續盯著麵前的那棟建築。
那個女生,是幾個月前為伊堤安指路的那個。
伊堤安盯著她的所作所為,心裡泛起一絲異樣,擔憂的撐著傘走向了她。
她自己的頭發衣服明明都濕透了,臉上有著剛被她擦掉的水漬,衣服整個都暗了一個度,卻還是往女生的方向走去。
“你叫什麼名字?”
女生轉過頭,一雙澄淨的眼睛盯著她:“重要嗎?”伊堤安的傘分了她一半,“謝謝。”女生說。
“你要繼續在這站著嗎?”伊堤安問她。
“你在我身後很久了,你回去吧。”女生輕輕用手往她胸口上一推,伊堤安不受防備的往後一退,看著她說:“原來你看見了我,我把傘給你吧。”
“……那你呢?”
伊堤安用手試了試雨量,“我能跑回去,你要站就撐著傘吧。”
女生困惑的皺著眉,伊堤安想著這人此時終於有了其他的表情。
她強硬的將傘塞進她手心裡,刹那間用手捂著腦袋就一股腦跑了出去,在遠離女生視線之前,她沒有回過頭。
伊堤安站在學校的正門口高樓的掩體下,右邊的街道上緩緩駛近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車門迅速從內打開,男人快步走向伊堤安並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頭上,帶著她走向了副駕駛。
“先回家,到了秋季現在淋雨你得吃苦頭。”曼德說。
伊堤安先用他的外套擦了擦濕透的頭發,他扭頭看見後隻微微皺了皺眉。
“我們學院下一次的考究時間是在幾周後,地點是在南國,我會去的。”她邊擦著頭發,正打算開車窗透氣的時候他突然說道:“雨飄進來怎麼辦?”
“那你開換氣。”
曼德將換氣開上,接著問:“考究去多久?”
“啊……這個倒不知道,聖誕節前能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