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篇章(四) 西國的溫度自從入了……(1 / 2)

麥和城 和必窮 11968 字 8個月前

西國的溫度自從入了秋後穩定在17攝氏度左右,而潮濕的氣候導致降雨多了起來。

街道上時長能看見人們撐著不同顏色的傘行走在蒙蒙細雨中,遠處的鐘塔屹立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還時不時經曆著暴雨夾帶的狂風吹打,卻仍挺立不倒,是西國的標誌性建築。

聽說國王大學各係的學生都鋒芒畢露。心理係出了多個側寫能力極強的天才;曆史係的上一批考究學生已經回校,帶來了許多值得推敲的信息;物理係的學生更是深入研究量子力學,希望能帶給全球一點小震撼。

而要說這幾個月發生的幾件大事,值得一提的便是西國著名兩大家族的婚禮。

事情發生在九月份,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衝爆了西國的媒體,紛紛刷屏在hepnyi或其他平台上,甚至傳播力度影響到了海外國家。

赫利茲塔與克特蒙納原本便是西國幾世紀前名聲顯赫的大家族。

赫利茲塔剛回歸的混血千金在一開始就帶來了許多神秘的色彩,強大的背景使得她的一切信息都被保留了起來,在南國也無從下手,大家如今所知道的不過是她願意展現出的。

而克特蒙納的曼德伯爵,年紀輕輕被封爵位,還是一位能力強大到可以稱霸整個西國經濟行業的帝王,同時手上掌握著克特蒙納企業一半多的股權,又是當今國王的好友,身份尤其尊貴。

當這兩家的傳奇人物告知將舉行一場婚禮時,整個西國貌似瞬間炸開了粥,尤其是皇城與茲塔頓這種大城市。

那天之前,伊堤安的父母來到了西國,雙方都去了彼此的家族城堡拜訪,相談融洽。

婚禮邀請名單上,是兩家所有的族人,除此以外不管是關係多好的好友都無法進入場地,但儘管如此兩家的人合在一起都有幾百來人。

特彆邀請的媒體全是西國影響力極大的,且擁有良好風評的職業記者,素質不僅高還送來了喜禮。

婚禮的現場管理嚴到什麼地步,當天的視頻流傳出去的隻有一條,但僅僅是一條,瀏覽度就已經上億。

視頻裡,清晰可見一位女人窈窕的身姿,柔美的曲線被束身的禮裙包裹著,一隻手端著一個酒杯,另一隻手正背著嘴笑。她一頭精致的垂落盤發,半側著臉目光盯著一旁未露麵的高大身影,雖然手遮住了她的下半張臉,卻能從視頻中感知到她高貴的氣質,笑起來優雅知性。

下一秒,她發覺了鏡頭,沒有過多的驚訝,放下了背嘴笑的手,拿著杯子的手朝著鏡頭一遞,再微微一笑,就這麼一個自然的瞬間卻被瘋狂刷屏在社交平台上,一夜之間這個女人便成為了西國的熱談。

她融合了東西方的基因,五官既深邃立體,又有著東方獨特的韻味,不再像西方女人一般千篇一律的明媚張揚。反之,她那一絲獨特的清冷氣使她更加美麗動人,可望而不可及。

除此以外婚禮的一切如同一群隱居隔世的族群,外麵的人再也得知不了一點消息,卻總是吸引著人們去探索求知,但最後往往落空。

這是西國未知全貌的一股勢力,擁有著荒唐滔天的能力。

幾百年來,他們依附著皇家,效力於皇家,得到的權勢使得在西國這樣的高發展國家也能豐衣足食,後代延續著祖先的輝煌,在未來的道路上鋪滿了便利。

這,就是真正的貴族。

有的人努力一生都達不到的高度,既家財萬貫,在某個領域也有著一定影響力,但這種人永遠缺的是一個爵位。雖說如今的爵位並未多值得推敲價值,但幾世紀前流傳至今的貴族,這種價值卻往往無從推敲。

例如本咖·特柯爾,卡修·什裡勒和米迦·西裡藍,他們的家庭全是西國上層社會的高知分子,一生伴隨著榮華富貴,但他們與貴族之間差的永遠不是一個身份。

從小到大的見識,在不同條件下熏陶出來的氣質,身後背景的深厚程度,相較起來早已隔了萬丈。

可莉拉·莫,在被祖母接到赫利茲塔生活前,生活條件與西國的普通家庭大差不差,她空有著一副好皮囊,卻不值得去回味。

而在之後,她開始生活在大家族的環境下,被周圍族人的言行舉止而影響,身上開始帶著赫利茲塔這種大家族的風範,開始漸漸獨立在這種地方,性格也開始轉變,在十幾年後便成為了當今西國的傳奇人物之一。

伊堤安便更不用說,父親本就是西國的浩文伯爵,在南國的生活也如在西國般養尊處優。當她來到了這樣一個地方,骨子裡的貴氣被釋放,徹徹底底的瀟灑自如。

這就是西國貴族與他們的不同,甚至更且,簡直是天囊之彆,更是從血緣上的區彆。

這,就是西國的現況。

西國的天氣陰蒙蒙的下著綿綿細雨,隔著落地窗往外看一片寂靜祥和,無風起浪。窗簾微拉,透出昏暗的光亮,能照著床邊的一角。

寬大的床上,顯現出兩個人的身影。

從被子鼓起的兩處往上看,分彆是個裸露著肩膀的男人和一個穿著睡裙的女人。

女人背對著男人正呼吸規律的睡眠著,披散著一頭暗黑的頭發,如同睡美人一樣,令人憐惜。

她的腰上搭著一隻手,源於身後的男子。他的一側,床下的地板散落一地的衣物,全都疊加在一起,淩亂不堪。

兩人自那天婚禮後,這樣的事便是常態了。

曼德依稀記得婚禮那天送走客人後,扶著微醺的伊堤安進屋,當時她臉上還帶著應付一天下來的假笑,在模糊意識到自己躺上床後才將那笑收了起來,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說道:“我要去洗臉。”說完自己就起身朝著廁所搖搖晃晃的走去。

曼德當時正在給她兌蜂蜜水,聽見開門聲後走過去瞧了一眼,便看見她坐在浴缸上,鬢角周圍的頭發全打濕了,靜靜的靠著牆壁,閉著眼。

他無奈的再次將她帶回臥室,將兌好的蜂蜜水遞給了她。

曼德將落地窗前的窗簾拉上,解開了煩瑣的外衣領口,將脫下的衣服隨意一扔。

伊堤安盯著喝空的玻璃杯,閉了閉眼,隨後扇動著狹長的睫毛,起身開始解身前的外衣扣子,將它脫下後朝著地上送手,掉在了地板上,徑直踩著它朝著曼德走去。

兩人互相直視著對方,眼神裡帶著彼此相同的欲望,靠近,相擁,熱吻。

他摟抱著她的腰,給了她支撐點,唇齒相依,借此訴說著他此刻的心情,懷抱著自己的愛人。

他們漸漸移動到了床上,盯著她的臉,他瞬間鼻間湧上一股酸氣,眼眶漸漸紅了起來,下一秒接著吻向她,強勢中帶著絲柔和。

伊堤安被動的接受著他,閉著眼,貪戀著麵前的美好。

下一刻,她突然捧起了他的臉,卻恰好見到他眼側剛流下來的一滴眼淚。她盯著他帶著霧氣的眼睛,裡麵有她用儘一生都無法理解的感情。

她沒有問,替他擦拭著眼角的淚滴,反而自己主動吻了上去,青澀卻溫柔。

她能感覺到他的眼淚在源源不斷的湧出來,但她卻無法理解他情緒的源頭,隻得再次加深了這個主動的親吻。

她在朦朧中聽見他說:“我愛你。”她嗯了一聲,幫他解開了襯衫,露出結實的肌肉,被他壓在身下,承受著他來勢洶湧的愛意。

不知什麼時候,在伊堤安醒來時天空仍舊一片漆黑,聽見屋外開始下著小雨,身上被他套上了自己的睡裙。看向一旁的枕邊人,理了理他額前的碎發,拉了拉他的粗實的手臂,起身將窗簾拉開一條縫,走過衣物堆積的狼藉之地,悄然上了床,瞬時被一股力量帶走,曼德將她再次擁入了懷中。

伊堤安也自然的靠著他胸膛而睡,黑暗的臥室裡在雨停後透過拉開的窗簾透出一道光束。

一切都歸於寂靜。

國王大學仍舊矗立在那片地方,伊堤安雖然沒有退宿,但卻每天都會回到國王大學附近的住宅區,那是曼德為她購下的。

曼德幾乎每天都會回到那,有時會接送伊堤安,兩人雖結婚了,但生活還是如往常一般平淡,一人堅持著求學,另一人則為了共同的未來而努力。

而自從那場婚禮後,赫利茲塔與克特蒙納開始了明麵上的經濟交往,關係甚密切,兩家之前的危機也開始漸漸回轉,雖沒到達巔峰時期,卻也在往好的一麵前進。

伊堤安最近接觸到了《世界文明》,對東亞地區和埃及文化及其感興趣,甚至已經準備好在假期到來時去埃及看看。

她與可莉拉許久未聯係了,兩人都忙著各自的事情。

回來的考究組回到了學院,她借此認識了許多優秀的前輩,他們帶回來的紀念品也送給了伊堤安一些;卡修和本咖他們不在同一個學院,都不再像剛開學那陣空閒,但有時在學校內偶爾能碰見其中某個人,彼此笑著打招呼。

她的博士生活並不糟糕,有著好友,同學與值得尊敬的前輩。

一天,她正獨自參觀著整個國王大學,走到了數學橋那,看見了一旁靜立著的女生,戴著貝雷帽,穿著一個棕色外套,下麵是黃色的長裙。紮著麻花辮,自然垂落下來,手邊提著一個小包,看起來亭亭玉立。

那個女生正直直望著橋對麵的建築,並未作出反應,呆訥的像個木頭人。

當時,天氣算不上太好,甚至已經隱隱飄起來了小雨,她隻記得天空灰蒙蒙的,下一秒就快掉下來,空氣中彌漫著壓迫。

伊堤安往後退了幾步,儘量不發出動靜打擾她,因為她也想看看這個女生會做什麼。

那個女生站了多久,伊堤安就看了多久,期間雨已經漸漸密集了下來,伊堤安往數學橋一旁的大樹下移動,自己手上拿著一把未撐開的傘。

風在呼嘯,雨在狂掉,伊堤安所處的這棵大樹已經無法避身,紛紛落下巨大的雨滴,淋濕了她的外套。

伊堤安捂著頭,滿臉落魄的正要打開雨傘,在下一秒看向那個女生時,卻發現她早已轉過頭望著她,麵無表情,卻也看清了她的樣貌。

她的衣服上落滿了大大小小的雨滴,臉上被雨水重刷著,她後知後覺反複用手擦著臉上的水,卻無濟於事,最後直接轉過身,繼續盯著麵前的那棟建築。

那個女生,是幾個月前為伊堤安指路的那個。

伊堤安盯著她的所作所為,心裡泛起一絲異樣,擔憂的撐著傘走向了她。

她自己的頭發衣服明明都濕透了,臉上有著剛被她擦掉的水漬,衣服整個都暗了一個度,卻還是往女生的方向走去。

“你叫什麼名字?”

女生轉過頭,一雙澄淨的眼睛盯著她:“重要嗎?”伊堤安的傘分了她一半,“謝謝。”女生說。

“你要繼續在這站著嗎?”伊堤安問她。

“你在我身後很久了,你回去吧。”女生輕輕用手往她胸口上一推,伊堤安不受防備的往後一退,看著她說:“原來你看見了我,我把傘給你吧。”

“……那你呢?”

伊堤安用手試了試雨量,“我能跑回去,你要站就撐著傘吧。”

女生困惑的皺著眉,伊堤安想著這人此時終於有了其他的表情。

她強硬的將傘塞進她手心裡,刹那間用手捂著腦袋就一股腦跑了出去,在遠離女生視線之前,她沒有回過頭。

伊堤安站在學校的正門口高樓的掩體下,右邊的街道上緩緩駛近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車門迅速從內打開,男人快步走向伊堤安並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頭上,帶著她走向了副駕駛。

“先回家,到了秋季現在淋雨你得吃苦頭。”曼德說。

伊堤安先用他的外套擦了擦濕透的頭發,他扭頭看見後隻微微皺了皺眉。

“我們學院下一次的考究時間是在幾周後,地點是在南國,我想我會去的。”她邊擦著頭發,正打算開車窗透氣的時候他突然說道:“雨飄進來怎麼辦?”

“那你開換氣。”

曼德將換氣開上,接著問:“考究去多久?”

“啊……這個倒不知道,聖誕節前能回來吧。”

“聖誕節嗎,這倒是我們的第一個聖誕,快來了。”

曼德駕駛著車疾速行駛在寬闊的公路上,期間繞路路過了比羅博物館。

伊堤安看見它後,在下一秒離開視線前還下意識靠近車窗再看了一眼。她盯著正前方的車玻璃,腦海裡浮現出一道聲音,親切卻遙遠。

“比羅博物館是世界上遠近聞名的博物館之一,若以後有機會,我將會帶你去看。”

她小聲喃喃:“比羅博物館……”那道聲音太熟悉了,但那人的臉卻模糊了。

“你說什麼?”曼德沒聽清,沒轉頭問她。他的話沒有得到回答,因為伊堤安突然喊道:“停車!找個地方停車!!”

被她突如其來的喊話給愣住,反應過來後的他頓時皺著眉,看起來極其不理解她這無理的作法:“你在想什麼?這裡怎麼能停車?”

伊堤安怔愣著看著窗外:“那你讓我下車……就在這,減速!”

曼德的臉轉變為一臉嚴肅,看了她一眼,偏離了原本的方向,朝著另一頭的路邊靠近,速度減慢直到徹底停下。

但他卻鎖住了車門,又轉過頭看著她拉不開車門的無措:“你想乾什麼?”

“你先讓我走,我一會自己回去,不用管我。你先開鎖!”伊堤安看著他的臉色,明白他這時大約是有些困惑在心裡,於是隔了一會又說:“那你跟我一起!就現在,我們一起下車!”

曼德這才終於肯了,開鎖聲響起,隻見她拿起車內的一把透明雨傘,然後匆忙的打開了車門。撐起傘再走向主駕駛,剛將傘往為出來的曼德頭頂移去,下一秒就被他奪過手中。

“你要去哪,我給你撐。”他和伊堤安距離不過幾毫米,幾乎是貼在一起的,此刻他正微低著頭看著她。

“剛才經過的博物館,叫,叫……”她突然間想不起來它的名字了,卻在下一刻聽見他說:“比羅博物館?為什麼要去那,而且還是這個時間。為什麼不等到回家收拾好自己後再去?”他雖質問著她,卻還是領著她往博物館的方向走去,寬大的手掌緊握著她纖細的手臂,觸摸處傳來他手心暖和的溫度。

“在那一瞬間就想去了,挺不合理的吧?”她歎了口氣,跟著他走在街道上,這種感覺令她感到奇妙。

他一隻手撐著一把透明的雨傘,另一隻還空出來牽著伊堤安,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像是散步在一側擁有著中世紀建築的街道上,四周不斷有雨滴落下,空氣中彌漫著雨水的氣味。

她的鞋跟一步步踏在石磚做的路上,每一聲都有著嗒,嗒,嗒的聲音,聽起來極有節奏感且令人舒適。

這條路上罕見的沒有幾個人,即使有也是自顧不暇的在雨中快步走去,幾乎沒人注意到這兩位不久前出現在西國新聞上的名人。

這或許就是曼德想要的生活。

他有了愛人,從此家裡終於有了人煙氣,他也多了一個每天按時回家的理由,即使他並未感覺到她是否有著對自己相同的感情。

但現在與她漫步在西國的一條乾淨的街道上,令他不自覺想著,如果他們出生的更久遠一點,出生在西國幾十年前,她穿著當時流行的連衣裙,帶著一頂簡約的帽子挽著他的手臂,或許再合時宜的撐著一把小洋傘,那他的一生唯此刻便足以了。

他多希望這條路長一點,和她走過的路再長一點,長到一生都走不完,累了停下來看看沿途的景色。這不需要多快的步伐,與她走的慢一點又如何?

但隻要身旁的人一直是她,那就請走慢一點吧。

牽著她的手充滿了力量,伊堤安像是在邊走路邊發呆,兩人已經到了博物館麵前,伊堤安遲疑了一會才反應了過來。

看著麵前巨大的建築物,飽含了希臘風情,幾根希臘艾奧尼式圓柱排排並列於大門前,而博物館的正前方還有一片寬闊的場地。

伊堤安盯著它們許久,直到曼德問:“你要不要進去?難道你隻想再仔細看一眼?”他又瞧了瞧她身上的衣物:“你應該感到冷才對,而不是像失了智般盯著這座博物館。”

伊堤安聳了聳肩:“我們不該進去嗎?”

“你就仗著我對你的感情灑脫吧,而且今天博物館內也並不是沒人。”他麵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然後又牽著她朝博物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