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普通學生來說學習可能是一件煎熬無聊的事情，但是對於像方凡這樣的人來說反而沒那麼痛苦。

看著空白的試卷他更多的是迷茫和無措，而後湧上來源源不斷的困意。

他給自己定的目標不大，算了算時間，他和周星河的距離太遠，一步登天不可取，所以隻能慢慢來，他在這個學期定的目標就是總分超過420分，這樣距離本科線就能更進一步。

“今天早上是包子豆漿，方羽你去叫方凡……”

何淑萍還沒說完話，另一個房間門被打開，方凡拎著書包快步走出來，拿了個包子塞嘴裡含糊不清地喊道：“我先走了！”

“唉，你這孩子，倒是先吃完飯啊！”何淑萍又急又無奈，推了推身邊慢條斯理吃飯的方羽，“你也是，不管管他，這都幾天了，天天奇奇怪怪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啊。”方羽咽下包子，又喝了一口豆漿，緩緩開口，“他能有什麼事，天天不就神經兮兮的，可能是失戀創傷太大還沒反應過來，不和你說了，我還得收拾行李趕回學校。”

“等，等會兒！失戀？！什麼戀？方羽你說清楚！”

“不好意思說錯了，準確來說還沒開始就失去了。”

“真的假的，你和我說說……”

方凡一邊跑耳機裡一邊循環播放著英文單詞，是第一個趕到學校的人。

昊子他們本來以為方凡那天是開玩笑，直到這幾天看到他的變化幾個人才沉默下來，既驚奇又懷疑。

往常這個時間他們幾個早就跑到操場去打籃球了，可現在方凡竟然在做什麼無聊的公式抄寫。

從早上五點起床背英文單詞，穿好衣服六點從家裡出發，一路戴著耳機複習早上背的單詞，六點半之前跑到學校再次重溫單詞，每節課集中半個小時的注意力，課間抄寫數學和物理公式，中午午休時間在外麵背語文課文，下午六點下課去便利店一邊打工一邊寫作業，八點到家吃完飯後開始看課本。

像他這樣的水平做題還太艱辛，他想了想決定從課本入手，數學還好，物理和化學看得幾乎能睡著，每次眼睛要閉上時他就快速轉動魔方，也當作是休息，逼迫自己打起精神，一直到十二點整才上床休息。

就這樣咬著牙堅持了一個月，偶爾和昊子他們打打遊戲，終於迎來了月考可以檢驗一下成果，結果卻不儘如人意。

看著趴在桌上死氣沉沉的方凡，昊子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拒著上去安慰。

“咳！”昊子清清喉嚨，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方凡你這次也不錯了，看看，你是我們唯一一個突破兩位數的，雖然……雖然隻有11分，但總是有進步啊，彆氣餒，說不定下次就三位數了！”

“就是啊凡子哥，肯定是這次試卷有問題！你英語就很高啊，60分都及格了！”

方凡無精打采地抬頭瞥了他一眼：“沙幣，英語90分及格。”

“……哦。”

幾個人還想約著他晚上去打遊戲好排解鬱悶的心情，被方凡婉拒了，他現在隻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從便利店下班回家，還沒走到家門口就聽見吵吵鬨鬨的聲音，皺眉走上前去。

隔著很遠就聽見何淑萍大嗓門的聲音：“我來幫你！這個我會用！”

他慢慢往前走，他們家旁邊從他小時候就沒亮起來過的屋子現在亮起來了，不僅如此，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出出進進。

何淑萍一抬頭就看見正愣在不遠處的方凡，不由撇撇嘴，不耐煩地喊道：“你小子眼裡沒活是不是，看不見我需要幫助嗎！”

被一嗓子吼回嬸，他驚訝上前，一把抱過何淑萍懷裡的箱子，問道：“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何淑萍往前推著輪椅，迎麵正好遇上一個大叔，她拉著方凡笑道，“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子，方凡，不凡的凡，現在在中信高中上高二，方凡，叫叔叔。”

“叔叔好。”突然多了個鄰居他也挺開心，至少這樣何淑萍就能少去兩趟王嬸家了，平時也能有個人和她聊天。

“你好你好！”大叔笑眯眯地看著他，用手比量了一下身高，誇讚道，“何姐，你兒子可真高，還長得好，真不錯，你真有福氣！”

“什麼福氣，也就身高能看，男孩都皮死了，我還是喜歡小丫頭。”

他們往屋子裡搬東西，方凡力氣大活力也旺盛，大件的東西基本都是他搬進來的，大叔在一旁對他讚不絕口。

“爸爸，我想喝水。”

他們正說的開心時，身後幽幽傳來微弱的聲音，嚇得方凡差點跳起來，轉頭發現是一個小女孩，瘦瘦弱弱臉色蒼白，穿著藕粉色的裙子，及腰的長發搭在身前，從臥室門口扒著望向外麵。

大叔看見她之後招招手：“嵐嵐過來，認識一下我們的新鄰居。”

女孩怯懦地縮縮脖子，掃了一眼兩個陌生人，然後很快地跑出來躲在大叔身後，不敢抬頭。

大叔揉揉她的頭，有些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女兒魏嵐，有些自閉症，看見陌生人就害怕，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們家嵐嵐隻是害怕不是討厭你們。”

“沒關係，這麼可愛漂亮的小姑娘我們喜歡還來不及呢！”何淑萍推著輪椅上前，小心翼翼地牽上她的手，語氣溫柔，“嵐嵐你好，我是隔壁的何姨，以後可以經常來我家玩，阿姨會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魏嵐緊緊抓著大叔的衣服，輕輕抬眼對上何淑萍沒有惡意的眼神，小幅度點點頭。

何淑萍眼睛笑成一條縫，轉頭對方凡說道：“你還不過來和妹妹打個招呼。”

大叔擺擺手：“彆這麼客氣，說起來他們兩個差不多大，嵐嵐要是上學的話今年也上高二了。”

方凡一怔，看著隻到他胸口的小女孩，還以為是初中生，沒想到已經這麼大了。

這讓他本來準備好和晚輩說的話又咽回去，對於同齡人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糾結半天隻是乾巴巴說道：“你好，你學習成績好嗎？”

於是喜提何淑萍一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