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祖父知道這位西川醫師經常在酒局上對女公關抱怨自己作為警署合作的心理谘詢師承受太多了不該承受的壓力,而且不止一次透露了谘詢者的姓氏,恐怕會氣得破口大罵吧?
“行了,我知道你的顧慮。仁王醫師目前正好在國內休假,唉,我姑且拉下我這張老臉,去問問小輩願不願意在休假期間額外加班吧?”
聽到這個姓氏,降穀零的印象裡瞬間出現了一個喜歡惡作劇的白發小鬼的影子。
他的父親,好像,沒什麼印象了?
“啊,是那個曾經爬到屋頂上下不來然後乾脆一路跑到我們家屋頂上唱歌的那個仁王的父親?”
聽到降穀零的問話,降穀政信也想起來當時的場景,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你怎麼隻記得這件事情啊?對,現在他已經是一名優秀的職業網球選手了。不過不是父親,是母親,仁王夫人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心理學專家,目前受聘於斯坦福大學,她最近正好回來度假。你如果不介意對方並不是心理醫生的話,我去安排一下?”
對於自己能不能配合好心理測試這件事,降穀零沒什麼信心,他已經習慣了隨時偽裝好自己,麵對常見的題目,他的大腦第一時間的反應都是分析怎麼答複不會出現偏差,但他的理智也告訴自己,最好認真做一次心理檢查。
尤其是這幾天下來,他發現自己甚至無法完全冷靜地繞過慣性思維去仔細排查線索,總是控製不住去思考按照組織的思路這些數字代表著什麼,導致總是越繞越遠。
如果再不糾正一下自己的狀態,他害怕自己會因為目前的心理狀態影響到其他事情。
見降穀零沉默著不回答,降穀政信再一次勸道。
“我倒也不指望你見個一兩次心理醫生就能迅速糾正你現在的狀態,但知道到底哪裡有問題,總比什麼都不知道讓它繼續惡化的好。”
“我明白您的意思,還請祖父您安排我與仁王醫師見上一麵。”
試一試吧,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沒有變化不是麼?
——
“姐,你全部的行李都堆在這裡,真的沒關係麼?”
真田慎裕看著工作室被塞滿的儲物間,忍不住向自己的姐姐再一次確認。
而看著搖搖欲墜的箱子,真田佳奈反手就將儲物間的木門直接關上。
“無所謂,我要跟組三個月,那邊的房子我不住的話太浪費錢了,這邊工作室反正是長約,都堆著好了。”
“可是媽媽要不了幾天就會知道你找中介退租的事情,畢竟那邊扣完違約金以後會直接退費給媽媽,到時候……”
“不管,到時候我在劇組裡,媽媽就算來了和歌山,無關人員也沒可能進片場來。”
真田佳奈在看到最新的大型情景綜藝安排要去各地采風錄製時,第一時間就讓慎裕把原本要搬進木馬公寓的行李全部拉到自己的工作室來,同時安排好了退租搬家等一係列事宜。
感謝自己因為情緒不佳什麼都沒有多買,本來的行李就隻有兩箱,基本生活用品也全部打包好搬來了這裡。
這兩天就在工作室湊合睡一下,後天就要跟著劇組出發去和歌山了,這次在和歌山城一共要錄製十五天,然後轉移陣地去下一個地方,合計要在外跑差不多九十多天。
三個月的時間,足夠母親放棄,也足夠她自己忘記剛剛萌生的愛意。
“姐,你這樣真的不要緊麼?這次又是你先放棄的,真的不要去仁王阿姨那看看麼?”
慎裕還是覺得自家姐姐這次問題不小,前幾天遊子姐還看到姐姐被那位降穀先生親自送回家,還在屋內聊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出來。
怎麼沒兩天就又放棄了?
還不讓自己和媽媽還有遊子姐說。
“不用了,這麼多年來仁王阿姨給我做了好幾次測試,她不在國內時,介紹我去她學弟那去治療,那位醫生不也說即使不談戀愛也不影響我正常生活不是麼?”
真田佳奈整理著跟組需要帶上的各種材料和設備,頭也不回地說道。
她翻出自己專門定做的裝縫紉機專用的電動行李箱,一邊檢查電源電量,一邊再一次強調。
“我不是放棄,我是真的覺得不合適!不合適你懂麼?沒有共同話題,隻是喜歡臉是堅持不下去的!”
才怪,喜歡的明星是莎朗·溫亞德這事都能堅持二十年,隻要有人聞起來都能對她演過的各種角色津津樂道。
看著努力找借口的姐姐,慎裕一點辦法都沒有,明顯對降穀先生有興趣的人是姐姐,現在說沒想法的人也是姐姐。
女人真是太善變了,他歎了口氣,主動上前開始幫佳奈整理線團,換了另外一個話題。
“我不提是沒什麼問題,不過姐姐,你沒想過媽媽也許會主動去問降穀先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