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上，我人生的轉捩點，便是從我莽撞地向那個人告白後開始的。

而又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依然會這麼做的。

那天午後，在練舞室內，我攔下了那個人。

「我……我……西雁，我暗戀妳很久了，請妳跟我交往好嗎？」

好一句不入流的告白，恭喜得分五十九點九分，不及格！如果我不是當事人的話，我一定會在一旁偷笑，順便這麼犯賤地說風涼話，可惜我不是，我正是那個攔人的不入流蠢蛋。

「什麼？文楚，你愛我？」

非常簡短的七個字，一如她以往的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就算聽了這麼不入流、這麼駭人聽聞、這麼丟盡我臉麵的話，她依舊從容，她也隻是抬起了頭，用那雙鹿兒眼瞧著我，瞧著我的一切。

「難不成妳不接受？是因為那該死的性別嗎？就因為妳介意別人介意的眼光？就因為妳不介意別人介意的眼光？妳便把機會都給湮滅了？！」

我開始發揮自己無理取鬧的功夫，就連話都說得顛三倒四，真是可悲，我明明就知道這告白是徒勞無功的，不管她介意與否，性別、性向，都隻能讓人一再炒作。

「接受與否，都不是我能決定的不是嗎？這該由別人決定，因為他們隻在乎我們是不是異類！是不是同性戀、異性戀、雙性戀！他們，不是隻在乎這些嗎？隻要和異性結婚了，生小孩了，那哪怕那個人是不是自己所愛都無所謂啊。

「妳說到頭就是在推托，西雁，妳說啊！到底接不接受我，還是，妳已經打算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