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把他帶回家的時候什麼也沒有想,我隻是覺得我不能放任一個生命就那麼死去。”馬修說到這裡微微皺起眉來,他快要四十歲,眼角出現了細密的皺紋,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魅力。事實上,時光讓他變的更加的吸引人。
“所以……”
“所以我拿出了我本來打算幫助我可愛的海豚們的積蓄,供他上學,給他定製全國最好的裁縫做出來的衣服,還找了私人教師來教導他學習鋼琴,跳舞,還有什麼,西班牙語,還有其他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看起來您對他很上心。”
“我對任何一個由我來負責的生命都抱有極強的責任感。”
那個男孩很出色,他在馬修的悉心栽培下逐漸成為能在交際場上跟他平分秋色的美男子,憑著自己在私人教師中學習到的禮儀和馬修指點的優雅的舉止快速贏得了不少女士們的芳心。她們總是希望跟他跳一支舞,談談在學校裡發生的事情,或者男孩贏得的那些獎項,或者是他拿到的那些全A的成績。
馬修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一種望子成龍的欣慰感,甚至像自己的父親在他小時候做的那樣旁擊側敲想方設法地打聽男孩對今日舞會上一起跳舞的美麗小姐有什麼看法,或者在學校裡有沒有交到什麼新朋友。
但是男孩似乎對於那些光鮮亮麗的女孩們沒什麼看法,在學校裡也並沒有什麼朋友,至少馬修從來沒有見過他因為要跟自己的朋友出門遊玩而出門。大多數的時間裡他都跟馬修呆在一起,翻看關於海豚的書籍,偶爾替他處理那些擠壓的信件。那些信件裡麵總是充滿了枯燥無味的客套話,馬修向來是懶得看的,非得等到不得不看了才會硬著頭皮處理掉。
那時馬修已經成立了馬修基金會,幫助那些被父母丟棄的孩子得到自己本就應該擁有的人生,或者比之前更好的人生。
“我猜那位男孩就是你擺在書桌上的照片裡的那一位。”
“哦是的,就是他,那個時候我們在我海邊的彆墅裡釣魚。”
馬修說完就歎了口氣。
“但是如果我沒有帶著他去看海豚就好了。”
那是個很美好的一天,如果沒有發生火災的話。
他們在海邊跟海豚玩耍,用手臂拍著海豚的大腦袋,把彩色的皮球丟出去讓海豚們頂回來,或者看著這些可愛的海洋精靈們跳出水麵的雜耍,站在一旁捧場的鼓掌,給做出最高難度係數動作的海豚喂一條美味的小魚。
夜幕降臨之時,男孩拎著自己的桶回到彆墅,他要給馬修用他們釣上來的魚做一頓晚飯,順便跟他說他在屋子外的桌子上放了束好看的花。那是束野花,但很漂亮。男孩這麼說著,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馬修還在海邊跟海豚聊天,直到身後不遠處燃起熊熊的火光。
“我很抱歉。”
“不,這沒什麼。”馬修把自己的胸針摘下來,那其實不是真正的花,隻是工匠用昂貴的金屬做出的以假亂真的替代品,真正的花朵早已在時光的侵蝕中變成灰塵,無法被留住。
“所以那位男孩,他……”
“不,我們沒有找到他的屍體。當時我太激動,保鏢們不得不打暈我確保我不會闖進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彆墅已經被燒毀,而他們說沒有在裡麵找到任何人的屍體。”
“人的屍體?”
“那裡還有幾條被烤成碳的魚。”馬修勉強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微笑,“還有因為缺水變得皺巴巴的野花。”
“我很抱歉。”
他們回到馬修的莊園,在萊斯利幫助馬修脫掉大衣的時候他接了一個電話。
“他們說找到了殺手的資料,在我的書桌上。”
馬修一邊用裁紙刀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一邊跟萊斯利開玩笑。
“我還以為我需要給那些警察更多的錢他們才會幫我辦事呢。”
“或許那位殺手就藏在你身邊,所以他們才能這麼快的找到他。”
等到馬修看清資料上那張照片的時候,萊斯利的□□抵在了他的胸前。
“看來你說對了。”
馬修放下自己的資料,緩緩地張開自己的雙手。
“噓——彆急著說話,我親愛的先生,拿起那份資料……對,讀一下【經曆】那一欄裡寫的什麼……你有想起什麼嗎?沒有嗎?那麼……再看看這張照片,告訴我,這個世界上誰還有這麼漂亮的藍眼睛,還記得在你的蛋炒飯裡加豌豆補充維生素?”
“哦……你是……”
“我是誰?”
“安東尼……”馬修張大嘴,一臉不可思議,“我以為你……”
“如你所見,我沒有,我被我目前所處的殺手組織救下來……事實上那場火災也是他們的陰謀。他們說服我相信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讓我加入他們,而我的臉,我的身體,由於那場火災,我不得不接受整容,還有皮膚移植……這就是為什麼你一點都認不出我來。”
“所以你是被派來殺掉我的殺手。”
“準確來說,我是他們的頭,是我自己來的。”
“你要殺掉我嗎?”
“不,先生。”萊斯利——或者是安東尼,低下頭,在馬修的嘴唇上印下一吻,“我隻是借著刺殺的名義來親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