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十名的幾人依名次在演武場擂台前站定,等候長輩訓示完畢,接受褒揚和鼓勵後,就能挑選獎品。
段衍正要請江承輕先來講幾句,畢竟江家今年三名參賽者分彆排名第一、第二、第四,其他家真是比不了,忽然有人從對麵山間某處一躍而下。如一道遊龍,他瞬息之間便從天而降,落到最高的比武擂台上。
“聽聞此處在進行比武,不知在下是否趕上了?”來人神色自若,在所有人的環視下,眼角含笑不卑不亢說完了這句。
就他剛才露的那一手輕功,已然讓人歎服,觀他麵容,至多十七八歲。
莫無妄也仰頭看著來人,他一身玄衫,身形修長,麵容姣好,隻是一雙鳳眼長在男人身上,平添了幾分柔媚。
江忘憂注意到來人手中打開正在搖動的紙扇,看起來倒像個讀書人,而非習武者。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師承出身?”他們辦新秀大會本就為選拔青年才俊,江承輕並沒有直言大會已結束。
“不是聽聞可以在贏了之後再自報家門嗎?”來人還是輕搖折扇,一派從容。
“大會早已結束,公子下回請早。”吳頂天不欲在此耽擱。本次大會他家一雙兒女未入複賽,倒是排名第十的杜成忍在賽後才自認師門。
“那我可趕不上下一屆了。”他將扇子一合,“諸位少俠,竟無人敢應戰?”
段衍遞了個眼色,段立立刻提刀翻身上了台,他們作為主人家,總得有待客之道。
“金刀門段立,請指教。”
莫無妄跟他有幾次對戰經曆,這位金刀門首徒還是很有風範的,和段門主那位千金不太相同。隻不過因為他的師妹,才多番針對江忘憂和他罷了。
“用刀卻要姓段,聽著就挺不祥。”來人低聲先說了這麼一句,頓時讓在場許多人臉色有異。若說他是不知段家如今的江湖地位,未免不太現實,也就是他是明知故犯,這實在是膽大妄為。
“指教,不敢當。”來人右手展扇,左手一轉,忽然指間便拈了一物,好像是一顆黑色藥丸。他說話間將那物以食指彈出,那物高速向段立飛去。
誰都沒料到對方出手便是暗器,段立驚慌之下,提刀劈斬,將圓形之物一分兩半。隨著一聲清脆聲響,那物忽然爆開一陣煙塵,段立猝不及防吸入不少。沒過幾秒,他便直挺挺往後倒下,刀也掉落身側。
來人則以扇掩麵,避過了煙霧。
這一下不少人嘩然,隊伍中有人已然叫囂他暗施毒手,卑鄙小人。
“怎麼不可以用暗器和用藥的嗎?”來人還是風輕雲淡,眼角含笑,絲毫聽不出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下回不會了。”
段衍吩咐了人將段立抬下來,探過脈發現隻是軟筋散一類的迷藥,並無毒性後才放心。
莫無妄看熱鬨正起勁,他瞧著那人就是看段立不順眼,還覺得自己和他頗為投契。他轉頭想同江忘憂說兩句時,發現他握緊了劍好像想要上台。
畢竟段立已經無故落敗,排在後麵的如何敢上,少不得又是他出頭。
莫無妄轉過腦子就自己搶先躍上了高台,自我介紹過後,他問道:“不知公子用何武器?”
“你用什麼我便用什麼。”看他手中空無一物,來人大膽放話。這話中之意,他精通多種武器,此言實在囂張。
莫無妄昨日便已將劍歸還,今天隻帶了凝語隨身,聽到這一句他笑著從背後取出玉簫來:“那我便以此為武器。”
台下的人頓時失笑,張靈風恨不得撫掌大笑,他真心覺得莫兄是個妙人。
這哪是一般人隨隨便便帶在身上的“武器”,這位公子怕不是要不戰而敗了。
來人也不氣惱,向台下問:“不知哪位可願借我一件樂器?”
一片喧嘩和否定聲中,蘇青荷揚手將自己帶的玉笛拋向了台上:“那便借唱晚給公子一用。”
來人將折扇插在腰後,從容接住道:“謝姑娘相借,定完璧歸趙。”
莫無妄打量了下,那是支青翠透亮的玉笛,比玉簫還是短了太多,作為武器並不占優勢。
既然已走到這一步,二人便灌注內力在樂器之上,將手中之物當作長劍或短刀,開始了對戰。
走了沒有幾十招,莫無妄便後悔了,這不是他能用手中之物對付的對手,拚內力他完全沒有勝算,甚至江忘憂也沒有。
他有些難以置信,這個年紀的少年,莫不是如他一般有什麼其他機緣,否則怎會有如此雄厚的內力?
他已選定武器,也不容更換,幾次碰撞震蕩心肺後,莫無妄沒再苦撐,翻身退後認了輸。
“這位公子功力了得,正是不可或缺的人才,再比也是多餘,不如將他列為本次大會的額外勝者吧?”莫無妄不想江忘憂上台,如此詢問段門主。
江忘憂卻等不及了,他已然躍上比武台。
莫無妄回身去看,發現來人好像呆住了,該不會是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被迷住了吧?
“無妄,下來!”江承輕像是快要親自來抓他了,莫無妄無可奈何下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