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這話可有些武斷,吳大小姐剛吃了江家的清心丹,現在神思清楚得很。”木有棲先搭了腔。
“杜成忍,我再問你,桃兒呢?讓她出來說話!”吳瑤花急欲同他對質。若是吳家的弟子肯站在她這邊,重新拿回家業也不是不可能,當然,她需要靠身邊這位仇人的幫助。
杜成忍看了看她身旁兩人,委婉道:“瑤花,先跟我回去,我們自家人關起門慢慢說。”
“有什麼不可對人言?”
“畢竟是我們的家務事,而且,我怕你承受不住。”杜成忍看她執意要聽,才接著說,“今晚,有弟子發現,桃兒想加害師叔,我審問了兩句,才知道她竟然對吳家懷有恨意,還說你也逃不過。我趕緊去看你,就發現你不見了,這才派人來尋你。”
“敢問杜公子,是如何尋到吳小姐的呢?”木有棲笑著追問道。
“還未請教,這位公子是?”
木有棲做完自我介紹,杜成忍說出了編好的理由,說是弟子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吳瑤花又不真是個傻子,以江忘憂和那人的身法,吳家的弟子能追蹤他們的去向才怪。她的包袱是桃兒收的,現在杜成忍找來了,若不是桃兒報的信,才奇了怪了。
“那你把桃兒帶來,我當麵問過她,再行決定是否同你回去。”吳瑤花難得聰明一回,使了一個以退為進,先安撫住杜成忍,把人證叫來再說。
杜成忍歎了口氣道:“桃兒以為她大仇已經得報,剛才說完那些,就自行了斷了。”
吳瑤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血直往腦子裡衝:“你說怕我承受不住,還有什麼,我叔叔…也出事了,是嗎?”
杜成忍一臉悲痛地點了頭:“弟子發現得遲了,我又在外院,進去救時已然來不及。”
江忘憂認真打量了這位杜公子,他長得雖不算俊朗,至少很周正。不曾想他年紀輕輕,竟如此心狠手辣,不過個多時辰,殺人滅口做了個乾乾淨淨。可惜了那位桃兒姑娘,如吳姑娘一般識人不明,命喪於此。
木有棲順手稍微扶住了吳瑤花,問道:“杜公子,吳小姐痛失至親,是否可以暫緩婚事?”
“請柬發了多時,朋友們也都到了,如何再推?”杜成忍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
“我要悔婚!”吳瑤花借力站穩,鏗鏘有力答道。
四周圍著的弟子們仍是一片靜默,連個討論好奇的都沒有,江忘憂感覺今晚懸了。
“若是吳姑娘要悔婚,杜公子是否留她不得了?今晚在這裡滅口後,明日便放出風去,說是我殺了吳姑娘?若是她肯回去,杜公子仍然照舊成婚,待婚後再將她滅口?”
“江公子好生厲害,分明是你挾持了瑤花,我投鼠忌器,卻說得仿佛是我占主動一般?”
“各位吳家的兄弟,現在是隻認這位杜公子了是嗎?你們可得想清楚了,以杜公子的實力,對戰江公子可有分毫勝算?少不得又是你們出頭在前,他撿便宜在後,你們就不惜命嗎?”木有棲勸了一句逐漸縮小包圍圈的眾人。
“吳姑娘,你想去哪?”江忘憂轉頭問了句。
現今看來,吳家已被杜成忍收服,現有弟子中願意聽命於這位小姑娘的怕是寥寥可數,也無從分辨。吳瑤花想奪回吳家恐怕絕無可能了,現在的吳家已經名存實亡。
吳瑤花很想去死,她想立刻消失,她覺得自己簡直愚蠢至極。
“看來,江公子今晚是一定要跟我過不去?”
木有棲一瞬握緊了手中的長劍,若是動起手來,隻靠他二人,為了求生隻好大開殺戒了,他並不想走到這一步。
江忘憂搖了頭:“杜公子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若你肯放吳姑娘平安離去,我可以當作今夜什麼都沒發生。”
杜成忍愣了下,他快速權衡著利弊。雖吳瑤花離開或許會四處宣揚他的卑劣,但不用跟江家結仇,倒是可以抵消掉這些口頭上的小小汙蔑,反正口說無憑。
再者,江忘憂有多厲害他很清楚,滅口基本沒可能,也不可取;他若傷了這位江公子,以他現在的實力,恐怕都不需要等到江家動手,周圍剛受過江家大恩的門派就會圍攻他至死。
“江公子當真?”
“我會帶吳姑娘去一個不會妨礙到你的地方,將來她是否回來找你報仇,我就管不著了。”江忘憂並不愛管閒事,這件事他幫到這裡已經仁至義儘。
吳瑤花呆呆看著他,腦子裡鬨哄哄的同時,有一個想法卻很清晰:江忘憂當真聰慧過人,在如此短的時間裡,能提出這種最優的解決方法,不像她,總是毫無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