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尹昭在複信中承認了他的猜測,木有棲就是他所想的那個人,為了讓他重回中原,才會想法子給他換了模樣。隻是,莫無妄畢竟受了致命傷,治愈後記憶有所受損,他並不記得之前虎口發生的那些事了。
顧尹昭寫明已向他說明那一晚他被拆穿身世的要緊事,其他事就沒有贅言。他還寫道:若是忘憂想告訴他其他事,自己尋機會細說即可。
江忘憂覺得,顧尹昭所說已是莫無妄所需要知道的全部,至於那些交友玩耍的小事,說與不說有何區彆?難道說了他們就能回到那時候?他也不打算再多言。
現在他和這位木公子已經重新成為好友,江忘憂對此很知足,不想再多生是非。他甚至擔心,木有棲性子和以往太像,容易招來其他人的懷疑。寧遠兄或許不需要太擔心,但張靈風、段敏如和何美華等人,就不確定了。
“江兄?”看他從勤敏堂出來就神思不守,木有棲擔心地問了一句。
江忘憂回神看了他一眼:“我帶木兄去飯堂吧,差不多到用餐的時辰了。”
“江兄應該要與家人一起用飯吧?”
“抱歉。”江忘憂點點頭,他今日去飯堂就餐難免引起騷動。
“江兄不必多慮,我也該去尋自家少主了。”
江忘憂送了木有棲到飯堂外,不少前來就餐或參觀的人都親眼看到他們道彆分手,對木有棲很好奇。
“你怎麼會認識江公子?”一碰頭,白烈英就急切地問道。來的路上他曾多次表露對這一趟的憧憬,因為江忘憂是他非常崇敬之人,可木有棲從未曾告知他,自己與江忘憂相識。
其他人也豎著耳朵在聽,而且他們還不認識這二人,等著要去結識他們。
“之前在外曆練時見過。”木有棲簡單答完這一句,有人竟然為他完善了這個故事。
“這不是在君山腳下巴結江公子的小子嗎,怎麼混到這裡來的?”陳耀絲毫沒給他留顏麵。
“哥哥慎言。”陳津看方才情形,江忘憂很看中這位公子,他們畢竟進了江家,還是該尊重主人家。
木有棲沒在意瘋狗亂吠,向陳津行了禮:“這不是陳公子嗎?許久不見了。”
陳津起身回了禮,他還記得當時江忘憂和這人一起帶著吳瑤花南下,這位木公子雖不知出身,但絕不是個草包。他順便介紹了自家兄長,希望能化解仇怨。
“原來是陳大公子,我一直以為陳家隻有一位公子。”木有棲行了禮,卻堵了陳耀一句。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奚落我?”陳耀一拍桌子,吼道。
此時有人從旁接了話,道:“陳大公子在江家也想作威作福嗎?若不是來求學的,陳大公子不如早早歸去。”
木有棲認出這人是那日酒館內替他解過圍的公子,立刻上去道謝問了名姓。
不等那人回答,陳耀已經替他解了疑:“我道是誰,嶽明陽,你真當嶽家能翻身呢,處處和我們作對?”他之前去關嶺想插手吳家的生意,就遭遇了嶽家的從中作梗,現在兩方正在交惡,難免針鋒相對。
“兄長,父親交代過,出門在外,萬事謹慎。你快坐下吧,飯菜都要涼了。”陳津再次勸阻自家兄長。
“父親也沒交代讓我們在外受氣,你受得了這冤枉氣,我可不受!”陳耀眼看著恨不得掀桌子,有人打飯堂內廳進來了。
木有棲轉眼一看,很眼熟,是上回去虎口時,跟在江承輕身邊那兩位江家弟子中的一個。
“各位公子,進了江家求學,還請遵守江家少許規矩,雖不必食不言,至少不允許私下鬥毆。”楚以凡緊急救了個場,掃視時看了木有棲一眼。
“抱歉,兄長隻是脾氣不好,他沒有打算動手。”陳津一邊拉著哥哥,一邊道了歉。
“不許鬥毆,那你們江家允許出言不遜嗎?”陳耀沒再動手,卻吞不下這口氣。
嶽明陽簡要複述了木有棲的話,道:“我不認為這位公子此言有什麼無禮之處。”
楚以凡微微皺眉看著木有棲,他知道自家公子與之交好一事,沒料到這人並非出身名門,性子竟如此囂張,一時難免疑惑公子為何與他交好?
“是我孤陋寡聞,冒犯了陳大公子,我向你賠禮,陳大公子能否大人有大量,原諒小人的無心之失?”木有棲不想為難江家弟子,主動服軟道了歉。他本來衝撞陳耀,便是記恨他上回騙忘憂去村裡尋目擊證人,想看他出醜一事。事情鬨成這樣,反而會給忘憂添麻煩。
楚以凡鬆了口氣,從中斡旋道:“既然木公子並非有意,相信陳大公子亦是大度之人。”
陳耀哼了一聲沒再多言,看著仍是沒消氣。
陳津向木有棲行了一禮,感謝他肯先退讓一步。